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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感到费解。
第179章 希望与生机11（）
“爸，不对……”虞世南如今叫人都感到不是滋味，“呵，我这么叫都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以后是不是得改口了？”
虞鲲定了定神，郑重其事道：“南儿，只要你们愿意。永远是虞家的孩子，是我虞鲲的儿子。”
虞世南怔忡了两秒，才喃喃低语了句：“我倒是忽略了，你一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他在心底暗叹一声，是真的无法以常人的思维理解虞鲲。爱一个人爱到这种程度，替别人养儿子都能忍下来。
即使卑微到尘埃里，依旧甘之如饴。甜也好，痛也好。至少轰轰烈烈过，不像安如泰一辈子爱的那么憋屈。
他认为爱情这场战役里，还是虞鲲赢了。
“你们想认祖归宗，我不会有意见。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什么都看透了。浮生若梦一场空，没什么好执拗的。”虞鲲表现的很平静，无论语气或者表情。看得出来是真的不在乎。
在经历过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毁灭后，他整人宛如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
人为什么非要在痛过之后，才能从执迷不悟中觉醒？
虞世南幽深如墨的双眸中，又浮起淡淡的嘲讽光泽。连带着唇角也弯成讥诮的弧度。
“爸，只要虞家还有需要我的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但是世东……我必须让他认祖归宗。”说到此，他的眼神也变得悲凉了几分。
安如泰为了救虞世东甘愿自杀，谁又能否定这不是父爱呢。纵使他再自私、再冷血。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死的。
他不能太不孝。
虞世南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干干净净，纹路清晰一目了然。这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手指细长而舒展，绝对称得上一双漂亮的手。
然而，却亲手逼死自己的生身父亲。曾经为了保住家族企业，为了自己的弟弟。他的双手占满了罪孽。
“你自己决定就好，但是做的隐秘些。这个应该不用我多说。你二叔知道你的身份，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赶出虞家。虞家的一切不能毁在他的手中。你爷爷临终前把虞家托付给你，别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
“爸，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虞世南蹙了蹙眉，又试探着问了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当初的偏执后悔过吗？”
十二年来，虞世南第一次开门见山的与他谈这个话题。
虞鲲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微微思索片刻。
“南儿，我并不后悔。真实的拥有过，才能有回忆。其他真的不在乎。你可能跟他们一样，注重一些虚无、飘渺、浪漫不真实的东西。我更倾向于具体、真实，看得见摸得着。所以，我并不后悔将你妈强硬的绑在我身边。哪怕用的手段龌龊不堪。”
虞世南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扯唇笑起来：“爸，你错了。我跟你一样，更倾向于真实、具体的东西。换作我，大概也会那么做吧……”
他想起安之若，两眼放空了几秒。是的，他应该也会不择手段的霸占。虽然很不耻这种行为，可情到浓时，谁又能理智对待。
虞鲲听他这么说，波澜不惊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和惊讶。
第180章 希望与生机12（）
虞鲲一直很清楚他恨自己，却没想到他有天也能从他嘴中听到认同他的话。
“南儿，帮我办件事情。”他的神色暗下来。
“什么事？”虞世南感到惊讶。
虞鲲还是第一次要他帮忙做事，表情又是少有的严肃认真。
“派人把乐婉接回来。”
虞世南愈加惊讶的瞪了他足足半分钟，才颤声问：“……她在哪里？”
虞鲲：“香港。”
虞世南一直到出了墨韵轩，还处在神情恍惚中。似乎一切都开始失控。他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无法预测，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虞鲲突然要接乐婉回来，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不安、强烈的不安侵袭着他的身心。
乐婉不仅是虞鲲的旧情人，她还有着另一重身份，安之若的妈妈。
长长的一声叹息过后，索性不想太多了。
突然很想快点见到安之若，那种迫切感前所未有的强烈。立即下定决心当晚返回岚城。
……
岚都景苑海景别墅内。
虞世东和安之若玩游戏玩累了，正并排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世东，你想吃东西吗？”安之若打破沉默。
虞世东睁开琉璃般邪气的眸子，懒懒的瞥向她，“不想，你饿了啊？”
“不饿，突然想吃棒棒糖。记得小时候在医院时，有个哥哥给过我一颗。但是后面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味道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安之若明显已经放空的眼神，正在努力回想着那天。
奈何她那时候太小，真的想不起来了。
“什么味道？”虞世东猛然坐起身，紧紧地盯住她。
安之若被他吓了一跳，警惕的回望着他，问：“你干嘛这么紧张？”
虞世东不理会她，抓紧她的手急切的问：“快说，什么味道？”
“草……草莓味。”安之若被他突然激动的情绪吓得不轻。
虞世东顿时有种头脑炸开般的错觉，头痛欲裂。
十二年前，医院的那幕清晰地浮出来。
他精神分裂症刚开始发作，出现幻听了。那时候双眼的纱布还没拆，他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还不时出现那个讨人厌的声音。
“有人要害我，他们都要害我……”
那时候他的意识完全处在混乱状态，过程他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他伤害了一个小女孩。但那个孩子没哭，也没闹。把手上的棒棒糖塞到他的嘴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安慰，“哥哥，你是因为看不见在害怕吗？”
他听见小女孩甜甜的嗓音，狂躁的情绪一点点恢复平静。
“哥哥，我把棒棒糖送给你吃，你别怕了哦。”
虽然看不见，却很安心、很安心。
“喂，快来人呐。这孩子受伤了，快送急救室！”
然后走廊开始混乱起来。
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手上的刀不见了。插在小女孩身上了。
“啊啊啊啊……”他疯了般的开始撞墙，极尽癫狂的自虐。他痛恨自己。
对此他一直愧疚自责。
后来他无论意识多么不清醒，再也没伤害过别人。
虞世东突然一把推倒安之若，撩起她的上衣。
“喂，世东，你别这样冷静点！你在做什么？”安之若被他赤红的双眼惊骇住。
第181章 有生之年绝不辜负1（）
虞世南刚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心底的怒火哧溜一下窜上头顶。
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如果他还能有办法保持理智、清醒的大脑，自己都敬自己是条汉子。虞世南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他们面前。一把拽住虞世东的衣领猛力甩到地上。
“世东！你们在干什么呢？！”双眼中的怒火像要喷出来。
“哥？”他盯住虞世南愣了下，又缓缓地看了眼安之若。
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有多暧昧。
安之若已经整理好衣服站起身，胆怯的看着脸色骇人的虞世南。
虞世东一边从地毯上站起身，一边解释，“哥，你别误……”
“会”字还没来得及讲出口，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拳。
他捂着传来剧痛的脸部，不敢置信的看向虞世南。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他动手。
以前无论多过分，他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指头。
呵！看来是真爱呢！爱到连他都已经可以舍弃。
“世南！你怎么能动手打他呢？”安之若怒气冲冲的质问他。
她刚想走向前查看虞世东的伤势，却被虞世南大力的扣住手腕，重新拽回来。
虞世南咬紧牙关瞪着赤红的双目讽刺道：“怎么？我打他你心疼了？！看来你是自愿的呢？”
安之若：“你……”
简直不可理喻！！！
她刚才也害怕，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心底很清楚虞世东刚才不正常，他不能控制自己。
安之若不理会他，猛力甩开他得手走向虞世东。
“世东，你有没有事？”她担忧的皱紧眉，想拉开他得手看一看伤势。
虞世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讥诮着瞥了眼虞世南。冷哼了声甩开她的手，一怒之下噔噔的上了楼。
“世东！”安之若有些心疼，的确是心疼，“虞世南，你太过份了！”
她说着也气哼哼的想转身上楼。
虞世南：“……”
他承认刚才自己过于冲动，可她这是什么态度？！
在虞世东甩手离去那刻，他已经恢复冷静了。
安之若刚走了两步，又被他扣住手腕拽回来，狠狠地摔在沙发上。
她去！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双眼黑了几秒。
“我、操！！！虞世南你就是个混蛋！”她恼羞成怒的骂。
第一次忍无可忍的爆出脏话。
虞世南双眼一紧，玩味的问道：“你有那东西吗？拿什么操？”
安之若真是快气疯了，也豁出去了，“你是有，不能用也白搭！”
有什么可优越，很值得炫耀的嘛！明显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变态！
“呵呵……”虞世南冷笑出声，男人的阴暗行径彻底被激活。
他快速覆身压上她，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下，呢喃道：“你怎么知道不能用？难道你用过？”
说完张嘴咬住她的耳垂，极尽魅惑的“嗯？”了声。然后发出一连勾魂摄魄的呵呵坏笑。
安之若全身的血液瞬间开始沸腾，仿佛被突然扔进沸水里的虾，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火热的烫。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窘迫的抬起手捂住火红的脸。暗骂他太不要脸，太无耻有没有。
虞世南见状不忍心再戏弄她，起身的瞬间一把撩起她的上衣。
“啊……喂，你要干什么？”幼不幼稚啊，竟然学虞世东掀她衣服。
第182章 有生之年绝不辜负2（）
虞世南没理会她，看到她腹部那道两厘米长的伤疤时，双眸掠过一抹惊讶。
“安安，你累了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忙工作。”他顺手为她理好衣服，站起身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原来虞世东一直没忘记当年那个女孩。
精神分裂症患者产生幻听时，不仅会自残还会伤害别人。虞世东也不例外。
可自从十二年前无意中伤了一名女孩后，他再也没伤害过除自己以外的人。无论多难熬，多痛苦，他只会自残。
虞世南很清楚，他一直对此事存着很深愧疚感。万万没想到，那个女孩是安之若。
他当年没见过她，也只是差人给了些钱打发了。
当时心想只是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世东没事，别人的死活他也懒得管。
如今想来，即便当初安之若死在虞世东刀下，大概也只是给钱了事吧？
虞世南想到此，忍不住打了冷战。
原来他欠她的，何止一星半点。
安之若明显不记得此事了。
那时候她毕竟还小，大概能记住的也就桑子其和安如泰了。对虞世东根本一点印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