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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但应还有其它因由。一则为了避嫌,毕竟一废太子时,他深受其祸,这次精心布局二废太子,他为了避免一招不慎又招祸患,不如索性缀朝在家,避开一切。二则,大清以孝治天下,八阿哥此举也未尝不是为自己博取贤名,以获得读书人的好感。
既是如此,只怕他短时间内仍然不会进宫的。想了想,只好劳烦十四阿哥了。一日,留心看只有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起,忙急急追了过去请安。
请完安后,我一面和他们笑谈,一面给十四阿哥打手势,示意他让十阿哥先走,十四阿哥却朝我直皱眉头,表示帮不上忙,让我自个想办法。
我只好讨好地看着十阿哥,陪笑道:“你可不可以自个先出宫去,我有话和十四阿哥说。”
十阿哥气道:“用着我的时候,就和我有话说,用不着我的时候,就急着赶我走,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说着怒瞪向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忙道:“和我无关,我自个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要瞪就瞪她去。”
十阿哥向我瞪过来,谁怕谁?我瞪着他道:“元宵节前,我远远地看着你和十福晋,还未及上前请安,你就带着福晋溜掉了,你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要算帐,那就一笔笔算个清楚!”
十阿哥脸色讪讪,泄气道:“我不和你混说,反正总是说不过你,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快走了。
我看着他背影不禁笑起来。十四阿哥笑问:“你远远看到十福晋,不躲还要特意上前请安?”
我笑道:“唬他的。当时我正想避开的,没想到十阿哥也看到我了,挡着十福晋的视线,溜得比我更快。”
十四阿哥笑着摇摇头说:“不知道十福晋的心结何时能解开?你我都已经明白十哥的心思,可他们自己却还是看不懂。”
我叹道:“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不过时候到了,总会明白的。”
十四阿哥笑问:“你究竟找我什么事情?”
我默默站了一会,从怀里掏出包好的镯子递给他,十四阿哥接过后,随手一摸,问道:“好象是个镯子,什么意思?”
我道:“帮我还给他,不过也不急,你瞅个他心情好些的时候再给他。”
十四阿哥自然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谁,也明白我这还君镯子背后的含义,脸上的笑不禁淡了,默默发了会呆,说道:“干吗让我做这不讨好的差事?自己还去。”说着把镯子递回来,我忙跳开两步,哀求道:“自从去年娘娘薨后,他一直抱病在家,我自个到哪还去?再说,又不用你说什么,他看到镯子,自然会明白一切的。”
他面带犹豫地静静想着,忽地脸露笑容,看着我身后低声道:“四哥和十三哥来了。”
想骗我收回镯子没那么容易,我嗔道:“别玩了,这招对我不管用的。”
十四阿哥收起镯子,俯身请安道:“四哥吉祥,十三哥吉祥。”
我这才惊觉不对,忙回身急急请安。十三阿哥似笑非笑地挑眉看着我和十四阿哥,四阿哥说:“起吧。”
十四阿哥和我起身后,我心下不安,只是低头立着。十四阿哥笑看着四阿哥问:“出宫吗?”
四阿哥道:“要晚一些,还要去给额娘请安。”
十四阿哥说:“那我就先行了。”说完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行礼告退,经过我身边时,又压低了声音,对我笑说:“却之不恭,多谢!”
我心中哀叹,十四啊十四,走就走,为何还故做如此姿态,把误会往实处落呢?
他一走,立即冷场,十三阿哥敛了笑意,转身走开。我踌躇了会,不知道该如何向四阿哥解释。打量他的神色,面色淡淡,一如往常,眼光随意地看着远处。
我复低了头想,怎么说呢?正在踌躇,他问:“没有解释吗?”
我犹豫了会,一横心道:“王爷信也好,不信也好,奴婢只撂一句话,绝对不是王爷所想的。”
他嘲弄道:“我还没审,你就如此痛快的招了,原来你还真和十四弟有私。”我惊得啊了一声,他接着道:“我本想着,你和十弟、十四弟一直要好,彼此之间互送东西也正常,可你却断然否决了我的想法。如此坦白利落,真正少见!”
我又气又笑,嗔道:“你怎么老是戏弄我呢?刚才十四阿哥说你们来了,我还不相信,以为他也骗我,全是被你害的。”
四阿哥微微扯了扯嘴角道:“十四弟的心思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们相互往来,送东西说笑都随你,不过我不想再看到以前那种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场面。”
这个要求很合理,我努了努嘴说:“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会,我向他躬身行礼,问:“还有吩咐吗?没有我可走了。”他挥手说:“去吧。”
转身走远了,叹口气想,他倒是比我想象得大方许多,没有说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又想起十四阿哥,不禁恨恨地,他究竟想干吗?
第72章 行尽处,云起时 (1)()
从去年十月就开始查“托尔齐等结党会饮案”,在大家脖子都等长了时,历经六个月的查询终于有了结果。一切如镇国公景熙所奏,确有谋逆之语,特别是齐世武和托合齐,颇多鼓动众人拥立太子登基的言词。康熙怒斥道:“以酒食会友,有何妨碍,此不足言,伊等所行者,不在乎此。”康熙语意未尽,但下面的意思众人都明白,他恨的是这些大臣通过这种方式,为皇太子援结朋党,危及到他的安全和皇位。
察审结党会饮案同时,户部书办沈天生等人包揽湖滩河朔事例勒索银两案也被查出,齐世武、托合齐、耿额等人都与此案有牵连,受贿数目不等。
牵涉在内的大臣纷纷入狱收监,康熙对臣子一向宽仁。对鳌拜不过是圈禁,对谋反的索额图也未处以极刑,可此次却采取了罕见的酷厉手段,对齐世武施了酷刑,命人用铁钉钉其五体于壁,齐世武号呼数日后才死。康熙的态度令太子的追随者惶惶不可终日,一时朝内人心浮动、风声鹤唳。太子爷逐渐孤立,整日处于疑惧不安之中,行事越发暴躁凶残,动辄杖打身边的下人。这些举动传到康熙耳里,更惹康熙厌恶。
宫里的人对太子爷如何不敢多言,整日偷偷议论着齐世武的死,明明没有人目睹,讲起来时却好似亲眼所见,如何钉、如何叫、血如何流,绘声绘色,听者也不去质疑,反倒在一旁眉飞色舞、附和大笑,众人乐不可支。直到王喜命人杖打了几个太监后,宫里的人才收了口,不再谈论此事。
我偶尔听到两次,都是快步走开。疯了,都疯了!这都成了娱乐和谈资。转而一想也正常,六根不全,心理已经不健康,日常生活又压抑,不变态才怪。心情本就沉重,想着和这么帮变态日日生活在一起,更是僵着脸,一丝笑容也无。
四月的太阳最是招人喜欢,恰到好处的温暖。我和玉檀在阳光下翻晒往年积存的干花干叶和今年新采的丁香花。
王喜经过时,过来给我请完安,凑到竹萝前翻了翻干菊花,陪笑对我说:“我听人说用干菊花装枕头最是明目消火,姐姐找人帮我做一个吧。”
我头未抬,一面用鸡毛掸子扫着竹凳,一面随口问:“你哪来那么多火要消?平日喝菊花茶还不够?”
王喜叹道:“姐姐不知道我前两日才跟那帮混帐东西生过气吗?命人狠狠打了他们一顿板子。”
我心不在焉地说:“是该打,也实在太不象话,不过人都打了,你还气什么?”
王喜嘻嘻笑道:“姐姐看着了也不管,我有心不管,可怕事情闹大了奴才跟着倒霉。如今姐姐是人人口中的贤人,我可是把恶名都担了。”
你以为我想要这“贤人”的名?难道我就愿意整日压抑地过?想着就来气,顺手拿鸡毛掸子轻甩了他两下骂道:“还不赶紧忙你的活去,在这里和我唧咕贤恶,倒好似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回头倒是要找你师傅问问明白,究竟该不该你管。”
王喜一面跳着躲开,一面陪笑道:“好姐姐,我错了。只是被人在背后骂,心中不顺,找姐姐抱怨几句而已。”
我骂道:“你好生跟着李谙达多学学吧,好的不学,碎嘴子功夫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仔细我告诉你师傅去。”说着做势赶了两步,又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
他忙一面作揖一面慌慌张张地侧身小跑,忽地脸色一惊,脚步急停,身形却未止,一个踉跄,四脚朝天绊倒在地,我还没来得及笑,他又赶忙爬起来,灰也顾不上拍打就朝着我们身后请安。我和玉檀也忙转身请安,原来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正站在屋廊下。
四阿哥面色清冷,抬了抬手,让我们起身,十三和十四阿哥在他身后都是满脸的笑意,
王喜行完礼就告退了。待他人影不见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才大笑起来,我说:“赶紧笑吧,可是憋坏了。”
我看他俩都瞅着我手中的鸡毛掸子,忙把它丢在了一旁的席子上。他们越发笑得大声起来,我紧着嘴角,看着他们,过了一会,自己也绷不住,开始笑起来。
十四阿哥笑问:“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不小心,暴露了自个的本色,以后可是装不了温婉贤淑了。”
我敛了笑意,淡淡说:“你没听过‘物极必反’的道理吗?”
他和十三阿哥都是微微呆了一下,随即又都浅笑着,没再说话。一直在旁静静看着我们的四阿哥,一面说“走吧”,一面提步而去。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忙跟上,三人向德妃娘娘宫中行去。
我回身随手拨拉着丁香花,吩咐玉檀道:“如果不费事的话,帮王喜装个枕头吧。”
玉檀笑应道:“不费事的,枕头套子都是现成的,填充好,边一缝就可以了。”
晚上回了屋子,我拿出绳子想跳绳,却总是被绊住,心思很难集中,不得已只好扔了绳子,进屋躺着发呆,听得有人敲门,忙起身开了院门。小顺子闪了进来,一面请安,一面递给我一封信,我接过后,他忙匆匆而去。
我捏着信在院里发了会呆才进屋,凑在灯下看。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极其干净漂亮刚硬的字,这是他的字吗?以为十四阿哥的字已是极好,没想到他的字也毫不逊色。
一字字细细看过去,不知不觉间,他的字似乎带着他特有的淡定,慢慢感染了我的心情,积聚在心头的焦躁郁闷渐渐消散。嘴角带着丝笑,轻叹口气,铺纸研墨,开始练字。
看看字贴,再看看他的字,倒觉得他写得更好看。忍不住模仿他的笔迹,一遍遍写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不知不觉间,心思沉浸到白纸黑字之间,其余一切俱忘。
待感到脖子酸疼,抬头时,夜色已经深沉。忙收了笔墨,匆匆洗漱歇息,不大会,就沉沉睡去,很久难觅的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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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势已去,一切只是等康熙最后的裁决。康熙如今看太子的目光只余冰冷,想着那个三四年前还会为太子伤心落泪的父亲,我心中满是感叹。皇位,这把冰冷的椅子终于把父子之情碾碎磨完,如今只余冷酷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