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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觉着,恩,侍寝这事儿,还真是挺简单又挺平常的。
我猜测着,这主要是因为我对夏侯明的刮目相看——以往我是怕他、不喜欢他,怕自己会有方婕妤的下场。但现在我终于明白夏侯明是个挺不错的皇帝,又兼精明睿智、武艺出众,用溢美之词来说就是“明君”。这样的男子,一张脸又生得很不错,但凡女子都会对他有些许仰慕吧。
心里那股子厌恶心绪没了,我也就不怕了。
但也只是不怕……我对他是没有丝毫爱慕之意的。这样的侍寝,只是我作为嫔妃侍奉他的本分罢了,与情爱是无一点点干系的。
夏侯明依旧在看着我,面上带着春宵之后的暧昧笑意。他抓住我的双臂,两只大掌钳在我的手腕上,喃喃道:“给朕生个皇子,好不好?”
我几乎听不清他的话,只心内猛地一跳,继而咬牙呼了一声。
“别咬嘴唇!”他呵斥我一声,又扶上我的面颊:“玉儿,答应朕。给朕怀一个龙种!”
我这次是真听清楚了,他要我为他……生子!
我心内波澜乍起。我怎敢有孕呢!难道我被太后、被皇后记恨地还不够么?
可他竟亲口吩咐要我生子……
一夜良宵,我并不曾抗拒。谈及子嗣,我却惴惴惊恐。我是个极擅长算计利弊的女人,我现在知道了侍寝对我是无害的,自然会逢迎他、取悦他;但产子……
这事儿就是天大的祸患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以往就防备着这事,这才苦心去寻了断子的药,但我竟被夏侯明抓个正着……那方嬷嬷整日防备着我,我是万万不敢再出这一招了。这可怎么办?难道果真要对他言听计从,顺服地为他产子么?可那随即而来的灾祸我又该如何承受……
然话又说回来,身为嫔妃,为皇室开枝散叶就是最大的本分了,我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抗拒……我哪里有资格不从呢?我哪里敢说出个什么呢!
我很是慌乱张皇,又无法有丝毫的忤逆,只能点头答道:“嫔妾能为皇室诞育子嗣,是福分……”
第一百二十四章:细作(1)()
夏侯明一直宠了我整整一个时辰。
他这一次没有留宿,是趁着深夜走的。走的时候嘱咐我要好好歇息,还赐予我许多进补的药膳。
我浑身软在坐塌上,起不来身。
迎蓉和忆芙要伺候我沐浴时,方嬷嬷也过来了,面上十分恭敬逢迎。
她们都在欣喜我的宠幸。其实这些做下人的并不知晓,我这是第一次。我以往和夏侯明之间虚与委蛇,连迎蓉这些最亲近的人也不敢告诉。
***
思过的唯一好处是,我第二日不必去皇后宫里请安。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睡到任何时候,将一晚上的辛苦全部调养回来。
我一直睡到午膳之后,害得御膳房的管事在我的琼宫外头一直站着等,不敢离去;迎蓉她们也不忍叫醒我。
我起身来净面、漱口之后就命传膳,甚至懒得绾发。方嬷嬷是我教引嬷嬷,但她很是奇怪,对于我身上的懒散毛病丝毫不以为意,对于这类“仪容不整”的明晃晃地违宫规的举动也不加干涉,只说“娘娘觉着舒服就好。”
她伺候了我数日,这些天里,她教诲我的全部事宜只有一样——那就是应对君上,就是怎么和夏侯明说话,怎么在夏侯明面前伺候、做事。
比如这会儿我正在用膳,我舀了一勺山参红枣粥,觉得有些苦涩,便命小连子拿下去赏给奴才。方嬷嬷就在侧躬了躬身子,出言道:“娘娘,这乃是皇上赐下的羹汤。”
我不以为然道:“可是本妃不爱吃啊。”
“娘娘!”方嬷嬷的面色虽然是恭敬的,但语气已经严厉起来,就像是当年她在金府教习我的时候摆出来的架势。她不容置疑地大声道:“皇上拳拳心意,娘娘怎可这般浪费!您应当知晓皇上对您的好。”
方嬷嬷是御前的人,也就是夏侯明的人。她教习我的时候,叮嘱得最多的就是要我对懂得“君恩”,懂得皇上的好。
皇上对我的好……呵,不过是玩弄罢了。他有那么多女人,哪个不是常常赏赐什么御膳?
我才不稀罕这山参的羹汤。
只是,方嬷嬷虽是奴才身份,却是来教习我的,我也不能和她冲撞。
不得不重新将那山参粥摆上案几,还要忍着苦涩去舀一勺来吃。
今日还有三卷的宫规。抄完,已经是掌灯时分。
我揉一揉酸疼的手腕,迎蓉和忆芙进来,给我端了用玫瑰花汁子勾兑的温水,为我净手。我趁着屋里没有外人,问她们二人道:“上次命你们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这事情,是指那日里我在华月宫被下了泻药的事。
我当日能够那样冒失地吃下糕点,就是因为,我觉着那些都是呈给皇帝享用的夜宵,后宫的钻营算计,不应该有胆子算到皇上头上去。
显然,背后之人是胆魄与智慧皆远在常人之上的。且不说她刻意利用我这一点疏忽的心思,有胆子玩这么一手;就说她如何将泻药混在御膳里,这就是不容易做到的。
我在宫内根基浅薄,要我去查御膳房、查御前宫人,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从自己这里入手——那人想要用这个法子害我,一定是事先得知了那瓶药丸的存在。
也就是说,我的琼宫里有细作。
迎蓉和忆芙均低下头去,道“奴婢无能”。我微微叹气,又追问迎蓉道:“你出宫的时候可有人跟踪?”
迎蓉知道这事儿是从她手里透出去的,不禁惶惶然地跪下了,颤颤地答话道:“奴婢特地小心着这个,真没看到影儿。”
我又问:“那可有人刻意地接近你,套你的话?”
“也不曾。”她摇头。
迎蓉这个丫头虽心机不如忆芙的,但做事还是稳妥的,我寻思着她也不会被人套话去。
那么,就是我与她交代事情的时候被别人听去了?或者是有人闯入我的闺房,亲眼看到了那瓶东西,且拿了少许回去查验。
这时候,方嬷嬷和小连子进来了,方嬷嬷是要验收我一天抄写的东西,小连子则问我要不要传膳。
我看到他们二人,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不防试一试……若是细作的话,他应该很擅长、而且会经常——听壁角。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我要揪出他来,也不必有多少顾虑。
这样一思量,我便对方嬷嬷笑道:“嬷嬷今日早些歇着罢,不必服侍我用膳。”
方嬷嬷如何听不出我的意思,还以为我要与心腹商议什么大事,便知趣地退下了。我则令小连子紧闭殿门。
小连子还不明所以,面上一下子十分地肃然,与我道:“娘娘,出什么事了?”
我拉过他,急急地低语几句,又与忆芙、迎蓉两个眨了眼睛,沉声道:“你们昨日说,周常在出了什么事?”
周常在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的。不过忆芙已经心领神会,立即与我说:“奴婢也是听一个内务府的嬷嬷所言,说周常在……”她转了转眼珠子,想要继续编下去。
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虽声音不大,但并未如耳语一般小声。
我看着忆芙,眼角却不由自主地往殿门外头瞥。
我是看不到人影的……因为现在天黑了,月光又不怎么明亮。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光天化日,那贼人就很可能按兵不动。这样的天才更容易引他出来。
我心下一横,抓着忆芙的胳膊就追问道:“你说周常在与宁妃有牵连?”
一定要说出个有分量的消息,那样那人才不舍得离开。
想一想,也只有宁妃还较为安全,我若是扯什么皇后、太后,恐怕会招来麻烦。
我刚说出这句话,就朝小连子猛地飞去一眼。小连子本就距离殿门很近,他立即会意,一步就踹开门出去四处张望了。
迎蓉和忆芙慢他一步,也在之后急急地冲出去。我站在殿里,就听到小连子一声惊呼:“站住!小崽子,跑什么……福全,快帮我追他……”
我亦奔出殿外,朝大宫门戍守的两个禁军喝道:“宫里有不轨之人,快给本妃拦住他……”
***
可惜的是,小连子、福全、迎蓉、忆芙,四个人加上两个禁军,最终也没追上一个人。
我甚是恼怒,我不曾想那个人竟然跑得那么快。这么多人追一个,琼宫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还让他跑掉了。
这次失败是我运气不好,在这种安排下能逃脱的几率太小了,但就让我撞上了。
我和小连子几个人问了话,只得知那人穿着内监服侍,身材略矮、略瘦,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琼宫里,贴身伺候我的、较有脸面的宫人没几个。但杂役宫人一大堆,且以内监居多。
略矮、略瘦……这,这也排除不了几个人。
不过片刻之后,小连子又面露喜色地小跑了过来,手上捧着几个碎瓷片与我道:“娘娘,您瞧!那兔崽子逃命的时候,把这个落下了!”
我双目一亮,迎蓉提着宫灯过来给我上亮子,我手上盖着一张帕子,小心地捻起一块瓷片。
“这是杯盏。”我缓缓露出笑意来:“咱宫里的这位,还真是听壁角的好手。”
虽然让他跑了,但我并不是全无收获。
我立即命小连子带着人搜宫。把那些下人住的几间厢房都翻个底朝天,看一看谁少了一个茶杯。
宫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内务府分发的,每个人有几件衣裳、几条腰带、多少锅碗瓢盆,都是定量。当然茶杯也是,你摔碎了一个,就少一个。
我细细地看了那些碎瓷片,其做工较为粗劣,不像是迎蓉这些有脸面的宫人所有。我便命小连子先搜查粗役宫人。
这种事情,关键是一个“快”,若是迟了,那人就有时间去偷别人的茶杯来偷梁换柱。我把戍守琼宫的禁军们都传召进来了,让他们帮着搜,又令宫里所有的粗役宫人都在院子里立着,不准走动。
我数了一下人,的确一个不少,我要找的人并没有急躁地要逃出琼宫,而是混在宫人中间。那些禁军我也一一地打量了,都是壮硕高大的男子,与小连子所描述的人影不符。
这么搜查之后,很快就搜到了一个小内监,他的茶杯没了。
我面上露出冷笑来,立即命把人扭住了,带进大殿内审问。
这个内监是看管后殿梅园里的花卉的,身份低微,平日里我甚少见到他,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我问了几句话,才得知他叫小庆子。
我与他冷笑道:“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他面色惨白,却低头不语。
我面露怒色,立即命人把炭盆子拿进来,让小连子往死里收拾他。嫔妃是不允许动私刑的,但实际上,奴才的命不值钱,只要不把人打死就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细作(2)()
小连子烫了他几下,又要掰着嘴巴往里灌,他总算是扛不住了,招供道“是娴容华”。
我看向忆芙。忆芙和迎蓉是大宫女,也是管事的,琼宫里的大小奴才都由她们经手。她思量了一会儿,与我道:“没错,他曾与延禧宫的宫女来往。”
宫里的下人们互相之间也有许多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