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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见那徐涛施礼,一时间惊的手足无措,有的拱手有的下跪,有的更是目瞪口呆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太阳还真从西边出来不成?
好一顿乱之后,那锦衣卫千户才被大家众星捧月般让进大堂。
不待大家坐下,那锦衣卫千户抱拳道;“各位大人,原先是小的不知道深浅,也是职责所在多有得罪,请各位大人莫怪。”
这番说辞出来,当时更是吓得众人不轻,锦衣卫什么时候跟他们这帮官员如此低声下气啦?这是不是说的反话?自己等这番遮掩是不是就被人家拿住了把柄?这些事闹到今天,其实也是遮掩不住,那些锦衣卫本是无孔不入,寻事情还寻不到,这下好了,这大大的把柄在人家手中,那就是万事休矣,于是竟然有几个小官已经面色发白冷汗直冒接近休克了。
岳和声和徐知府倒是镇定,虽然心中惶急,但还是努力逢迎,把个过年的小话说的是振振有词,要不说这读书人捧起人来,那是一点都不着痕迹的,这要是再平时,在加上些孝敬上去,那这千户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但今天却是异常,那千户闻听各位吹捧,只是连连摇手谦虚,更是连连告罪,见时间紧急,实在没个完了,也不等众人继续客气忙正容道;“闻听巡抚大人召集延安所有官吏来此,想来定是为那米脂被围一事,末将这里正有些情报,特给各位大人参详。”
闻听此言,大家这才长出一口气。
这锦衣卫耳目真灵,这才多大一会就知道大家聚会,并知道了聚会的内容,好在这次貌似不是来找岔口,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岳和声忙赔笑上前道;“有劳将军上心,不知道有何可以教我等?”
那锦衣卫千户徐涛更是恭敬道“不敢劳大人称呼将军,还是直呼小的名姓,也不敢对诸位大人有什么指教,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说与各位大人,以便各位大人决断。”
“千户大人有何情报?我等在这里洗耳恭听。”那岳和声更加恭敬了。
“据线报,这次不沾泥邀约会盟,一共有十六个山寨应约,可举兵五万。”
大家一听都吸了口冷气,各个浑身颤抖冷汗一起下来了。我们的妈呀,十六家五万啊,这可是真真切切的数字啊,这还如何是好?
那千户心中鄙夷,但现在却是不敢漏在脸上,忙道:“但各位大人不要急,我知道这十六家除了不沾泥还有一个过天星外,大部还都打着占便宜的主意,多派老弱妇孺前往充数,虽然是五万之众但大约只有万五青壮,就是这万五强壮也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万五强壮?那也是要了人命的力量啊。
“但不知千户大人有何妙计教我?”岳和声试探着问道。
千户见着屋子里那些能上阵杀敌的都已经去与鞑子拼命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只会清谈整人的文臣,和几个庸庸碌碌的武官,文臣对于这军旅厮杀的事情想来也没什么主意,索性好人到底,便给他们出些主意也好买些人情。
新皇登基,听了那些得势的清流之言,已经决定裁撤了他们这些皇家曾经的狗,但自己这些人原先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胡乱的咬了不少的人,虽然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但整个官场都是这样子,都已经烂到了根子,哪里是锦衣卫能够抓的过来的,抓的毕竟还是小数,但这少数却与整个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已经狠狠的得罪了那些所谓的清流,现在这些清流借着小皇帝欲做尧舜的心思,并且借着搬倒魏忠贤的大好时机,开始乘胜追击,对这些皇帝家的狗开始痛打。
这些皇家狗也是悲哀,主人要他们咬人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四处狂吠,但现在主人不要这条狗了,那立刻就是一条人人喊打的赖皮狗,清流的反攻倒算那是必然的,落井下石更是眼见就将到来。
我们承认我们是皇家的狗,马上就要被在座的众位烹食了,对于你们来说那将是一顿心满意足的大餐,从此,这大明天下就任由你们肆意而为了。
但狗就是这样,即便是狗明知道将被自己的主人与偷他的贼人合伙下酒,但最后还是要帮着主人解决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物,然后张着可怜的眼睛,看着主人与偷窃者一起拿着屠刀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屠刀扎进自己的心脏而无怨无悔。
想想自己和兄弟们未来的命运,徐涛不由的自失一笑。看着那些个不久即将对自己等人变脸的大员渴望的脸,心下不觉一阵惨然,收回了心思拱手道;“各位大人勿忧,其实这事情也是好办的,虽然我们的官军不可能回调,但我们各地还有千户卫所。”
大家一听这事还是指望卫所之兵,脸上便一起流落出失望的神色。
那千户见各位失望的表情,心中不觉腹诽一下,当今大明的卫所之所以如此不堪,还不是你们这些贪官酷吏上下其手,把个军户制度彻底的搞垮?更兼刻薄士卒,轻贱栋梁,现在兵到用时却是把个责任都推的个干干净净。
这还是我们锦衣卫,东西厂看着才把个大明维持到现在这个地步,说句不好听的,若没有我们,就你们这些个腌臜东西,早就把个洪武爷打生打死建立的这汉人江山糟蹋的败亡了,可惜我们这样真心,我们这些为了皇上为了国家的人却最终没斗过你们这些动嘴的,而只能看着你们肆无忌惮的开始挖这大明的墙角,却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列位大人,我也知道卫所不堪,但我的意思是,在这流贼四起的时候,府里尽量的拨付下积欠那些军户的粮饷,振作下那些卫所官佐的士气,因为毕竟现在我们只有靠他们了。”
徐涛一番肺腑之言却只是换来众位官吏的沉默。
说的轻巧,下发积欠,那钱粮从何处来?现在就连国税皇粮王爷子孙的供奉都是东刮西掠来的,哪里还有那闲钱给那些腌臜军户?
岳和声见冷了锦衣卫千户的场子,当下站出来打着哈哈解围道:“还是千户大人提及,我才想起这些千户所治兵,可是现在卫所废弛,大多不堪用,更何况那米脂被几万杆子包围,虽然杆子都是乌合之众,但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米脂也坚持不到多久,城一破,那就辜负了万岁交托地方重恩啊。”
那千户再次施礼道:“大人不然。”
“呕?难道千户大人还有什么办法不成?”岳和声这回倒不是虚应故事了,而是认真的询问起来,说不定这耳目众多的千户真的就有什么意外的法子解了这危机,当下虚心请教。
“难道大人忘记了,现在那米脂县令手中可有签丁之权啊。”
岳和声一愣,猛然想起这码事情来,自己老于官场,却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大明朝廷又规定,战事起时,各地守臣都有签丁之权,一户签一丁,签丁钱粮有不愿意签丁之户出纳,战事结束签丁归于本位,现在算来,米脂有户近万,当然这期间士绅富户和有功名的学子除外,即便是这样,那米脂可签丁多少?怕是不下五千吧,在狠点,收刮一二,六七千是有的,那以这同仇敌忾的六七千丁壮,配发各地武库兵器箭矢,虽然荡平五万衣衫不整缺粮少器械的乌合之众,那是力有不递,但要凭借高城深壕挡住贼人破城应该没有问题。
岳和声这才想起还有个钱师爷在那,赶紧回身四下找寻,想着询问个仔细。
那钱师爷在旁边听得久了,也佩服这徐涛千户有见识,的确比那些老爷要通晓律例军事,被巡抚一看,晓得情由,上前几步朗声道:“启禀巡抚大人,我县已经签订四千,更征发士绅大户护院家丁一千,以千户卫所之兵,分成若干小队,上城死守。可保米脂一时不失。只是钱粮方面——”
援兵本就不在自己此来的目的,合城大小其实最最在意的却是钱粮,我出人,但府上一定要出血,这是规矩。
一提钱粮,那岳和声便没了下文,只是以手抚额,面露愁苦。
第75章 出谋划策()
见巡抚一时无语,那千户徐涛再次施礼谨声道:“只要大人开恩,下一手令,允许那米脂县令按战时之例,动用收上来的秋粮赋税以供签丁之需,再答应那些签丁,或者出力的富户,一旦战事结束保住了米脂不失,官吏有大功的便给以升赏,白丁有大功的便给官身文告,签丁有功者,便给银钱粮米,那还有谁不拼力效死?”
钱师爷也紧跟着小心的解释一句:“这个时候,只要有粮,遍地的便是流民,哪里还愁没有丁壮为朝廷拼命?同时也变相的赈济了灾民,稳定了地方,抽干杆子人马来援,毕竟一人当兵,温饱一家,既然能活,还有哪个愿意当强盗杆子,蒙羞祖宗?”
这一说,当时岳和声看来看那不卑不亢的钱师爷,不由得另眼相看了,一个小小布衣师爷却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这却是一个人才。但他的这个建议却不由自己抽了一阵牙花子。
这千户和钱师爷之法综合起来可谓尽善尽美,既剿灭了杆子,解了米脂之围,又能变相的解了饥民生计,虽然只是一时权宜,但也好过逼得他们走投无路都加入了杆子,使得北地烽烟成燎原之势的好。
当初大宋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干,一遇灾年,那宋家君臣就把流民中的精壮编入厢军,给以口食粮饷,即增加了军事力量,又安抚了流民。
精壮都参军了,那些老弱想造反也不可能了,尤其是如那千户所言,一人当兵,全家得粮饷过活,哪怕是清苦些,哪里还有人愿意造反?
只是,人家赵家天下富庶无比,钱粮丰足,白养那些人人家也有这种能力,但你看看这大明,且不说别的,单单就是九边要害都几月经年不发粮饷,卫所那些更是饿跑了士卒,都成了杆子,还哪里有粮饷给那些新征发的签丁?
尤其这新皇年少,做事更是只凭借好恶,更是信任自己这样的清流,而那些清流只会满口之乎者也的,实际政策根本就一窍不通,都是一群拍脑袋想政策的货色,哪里真的为百姓地方想想?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表示清高,在那里夸夸其谈,哪里是真的务实干些事情?
这下好了,一番歌功颂德高谈阔论下来,不但不能赈济灾民,更让小皇帝以为天下富足,不过是刁民欠着钱粮负担,这才造成国库空虚捉襟见肘,于是不但要缴纳今年的,还要补齐往年的。
最要命的是,新皇登基,想着给自己兄弟王爷也一个好的印象,也要大家补齐原先欠着的王爷子孙的供奉,而且还要大肆赏赐。
这大明的王爷也真是可以,被圈养在各个封地,在这大明也就是一个摆设罢了,大家在面子上恭敬着,实际里他们和圈养的猪也没有什么二样,即便是想出城踏青都要禀报当地知府报备,各地知府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基本不批,所以就只能站在高楼远眺解闷,既然当猪就有了猪的实质觉悟,只能一心敛财,安心造人,这帮子闲散王爷生育力也实在了得,这要供养的人口是不断的增加,自己到了这任上不过才三年,这些闲散王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