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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女人讨好的声音:“小觅,吃饭了吗?”
“小觅?听着倒是像是叫小秘,跟你重名了。”
那天哽了一下,所幸也不叫名字了,笑问:“是我考虑不周,这个月你爷爷八十大寿,很想你,回来一趟吧。”
许觅捻灭了烟头,眯眼:“我已经不是许家人了,麻烦下次不要打错了。”不等那边再说,就挂了电话。
夏兰性格不遮掩,一撂筷子,气道:“张慧芳这破女人,心眼真多,你爷爷大寿,需要她来问?还不是看你爷爷年纪大了,分财产的时候到了,想要在你爷爷面前办好,当初你爸将你赶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她多好心!他们现在也就指望着你爷爷那点资产维系,只怕傅家没少使绊子,当年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说到此处,夏兰就差没扇自己一巴掌,嘴快,这些不该提起的,一溜都出来了。
偷偷看许觅的脸色,还是一副清淡淡的样子,但是多年的相处,她知道许觅心里不好受,有些事太惨烈,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夏兰自知失言,抿紧了嘴。
许觅拥了拥她的肩膀,一脸平静:“我很好,难得这些人还记得我,说明我的存在还在扎他们的心。”
许觅十二岁时,母亲乳腺癌去世,父亲一个月后就娶了自己的小秘张慧芳,这件事经不起推敲。
她二十二岁被赶出家门,那年发生了很多事,她再也没有回去过,一直留在津南城,留在母亲留给她的这间公寓,就算里面有诡异的东西,她也不愿离开。
夏兰被逗乐,反拥她:“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也要努力,忘了过去。”
“行了,别煽情了,不适合你。”
吃完饭,各自回家。
回小区时已经晚上八点。
许觅停好车,一天的忙碌,嗓子发痒,高跟鞋踩水泥地上,哐当清脆的响,有节奏不缭乱。
她顿住脚步,看到树影下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从阴影中走出来,礼貌的打招呼:“许小姐。”
小道下有几盏灯,光线昏黄,落在陆浮生挺直的身影上,生出一丝单薄。
许觅收起纷乱思绪,走在他面前:“找我?”
他身上寒气重,应该等了很久,许觅只看到他点了点头。
“有事?”许觅问。
陆浮生听出她语调的疲惫,歉意说:“很抱歉打扰到您,我想跟您谈谈。”
他很礼貌,很有修养,但许觅却在他骨子里感受出了阴冷。
“我今天很累,别的地方不想去,你跟我上去吧。”
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许觅回头看向他。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对于她的邀请,有些意外。
许觅笑了下:“走吧。”
也不管他会不会跟上,直接进了单元楼,按开了电梯。
陆浮生跟进来时,楼上的住户也跟在后面。
许觅让出一步,刚好让陆浮生站在她身侧,电梯狭窄,一时离的近。
他身上有青草的气息飘来,很干爽,与他散发的阴暗沉默不符。
“许小姐,才下班啊。”
打招呼的人,是许觅一层的邻居王大妈,刚刚遛完狗,暧昧的扫了几眼沉默的陆浮生。
“是啊,王阿姨。”许觅看了眼探头的泰迪狗,顺口说:“狗很可爱。”
刚说完,那狗冲着角落的陆浮生猛地狂犬几声,换来王大妈几声呵斥跟歉意。
陆浮生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听说,狗的鼻子很灵,能嗅到人察觉不出的气息。
电梯很快就到了,许觅领着陆浮生走到门口,掏钥匙,对于电梯里发生的状况置若罔闻。
倒是王大妈看了他们好几眼。
“进来吧。”
许觅让开道,打开屋内顶灯,瞬间照亮了一切。
陆浮生站了一会才进屋,顺手关上了门,他很安静,可许觅察觉出他的局促跟紧张。
许觅放下手包,拉开冰箱,随意的说:“我这里只有水。”
她走向沙发坐下,抬头看他,他还站在廊灯下,轮廓隐在半明半暗中,见她望来,才走过去,无意间望向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储存室。
很快他的目光收回,却没能逃过许觅的观察。
这间公寓色调很暗,像许觅给人的第一感觉,墙上几幅抽象画,一个老旧的坏钟,沙发是橘黄色,给暗沉空荡的屋子增添了一抹暖色。
陆浮生看了一眼面前未开封的矿泉水,道了声谢谢。
“不介意抽根烟吧?”
见他摇了摇头,许觅在桌角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火点开的瞬间,冒出蓝光,她的手抖了一下。
在这间公寓,见到活生生的他,让她有片刻恍惚,脊背不知不觉冒出一层冷汗。
“找我谈什么?”她问他。
陆浮生静了一瞬:“许小姐,为什么突然不卖房子了?”
许觅眯眼,隔着烟雾打量他,还是老话:“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买我的房子?”
静,不寻常的静,她听到他的呼吸沉了几分。
结果显然易见,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许觅也不是个深究的人。
她问:“吃饭了吗?”
陆浮生一愣,问题转的太快,毫无逻辑,他点头:“吃过了。”
“我还没吃,我先点个外卖。”说完,就抽出茶几下的外卖单,打电话点了经常点的那家。
她重新坐回沙发,意外的发现他在专注的打量她的房子,太专注,导致露了情绪,但很快,他又低下头。
这个男人对她的房子有一种诡异的执着。
她猛地想起了那晚,他躺在血泊中,走向死亡。
她将烟捻灭,又抽出一根点燃,她没有烟瘾,最近几个月已经慢慢依赖上,特别在他的面前,她有些控制不住。
正常人,没有一个能若无其事。
“陆浮生。”她忽然唤他,她盯着他望来的黑瞳,一字一顿说:“房子我不会卖,你死心吧。”
“为什么?”他蹙起眉尖,直迎她逼仄的眼。
“因为,我在寻找真相。”她吐出一口烟,缭绕的烟雾朦胧了他们交汇的视线。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许觅脑海浮出陆浮生离去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感应灯亮起时,他的脸年轻木然,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寻找最后一块浮木。
“许小姐,我真的很需要这间公寓,请您再考虑下。”
第4章 相遇()
许觅洗漱好,也没吃早餐的习惯,看着小区下进进出出忙碌的人,拨通了一个电话。
“许洋,我是许觅。”
电话那天像是断线一样,默了许久,呼吸声传来,不可置信的问:“许觅?”
她握紧手机嗯了一声。
那头又静了一会,像是终于相信是她的电话,貌似轻松拉近距离:“这些年可好?很久没见你了。”
三年了。
许觅无聊的把玩打火机:“我很好。”
二人无话,一丝尴尬,许觅言归正传:“爷爷这个月大寿,我需要回去一趟。”
“你要回来?”语气惊讶。
许觅也不诧异他的震惊,毕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要回去,回到那个被她摧毁成残垣断壁的家。
她说:“我不想惊扰到其他人,爷爷大寿,家里应该不会有人在,我回去拿点我妈的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可以寄给你。”
“颐景公寓的旧文件,你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头似乎疑惑:“颐景公寓,婶婶不是过户给你了吗?是手续有什么问题吗?”
许觅不想深聊,又不想太生分,笑了笑:“就是怀旧,到时你帮我打打掩护,我不想惊扰别人。”
这里的别人显得很陌生。
电话那端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行,到时你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到时再联系你。”
“行。”
“那先这样,谢谢了。”
“别客气,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许觅没做停留,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颐景公寓的文件,她只有母亲过户给她的一些手续合同,说不上来,为什么一定要房子之前的老文件,她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当天晚上,许觅又见到陆浮生站在树荫下,白衣黑裤,无声的表示一种执着。
昨晚说的很明确,陆浮生也没有莽撞的再上前,欲言又止。
许觅冲他点了点头,就上了楼,接下来几天,他都有出现,像一道影子,不上前也不离去。
9月10日,她从公司拿了资料,去了郊外的度假村,天籁园,新开发盖起来的休闲区,自然风光不错,适合中高端消费群体。
许觅逛了一天,找了几处取景的好地方,等着一天时光最好的时候,去拍几张。
摄影师的工作看似轻松,其实很磨耐心,为了展现自然最美时刻,总要等好几天。
在利比亚沙漠时,为了蓝天绿洲连成一线的风景,硬是等加那利寒流足足过去五天,才出击,可谓是身心受磨难。
晚上她冷不丁会想,陆浮生是不是又站在那颗树下。
第二天一早,许觅背着相机出发,度假村的经理很热情,准备了不少丰盛早餐。
刚刚吃完,有汽车轮胎摩擦在地面的声音传来,天籁园刚盖起,还没完善,来度假的人也少。
她跟工作人员道了声谢,起身往外走,就见一辆商务车停在院子内,下来一伙人,西装革履,后面跟着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
许觅看着其中一个男孩,微微一怔,他站在人群后面,抱着仪表盒尺,白衬衣,黑休闲裤,一双帆布鞋,正是简朴的学生打扮。
他垂着脑袋听着前面领头人的吩咐,很认真的样子。
突然,他抬起眼,像是察觉到一束目光,望过去,与许觅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神情一愣。
二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许小姐还没走呢?”大厅经理见许觅目光随着离去的那拨人,讲解道:“那是事务所的人,带着实习生来修正花房基地的问题。”
许觅笑道:“框架确实要打好,不能有分差,我先去后山了。”
“嗯,您慢点,后山移植了一大片马蹄莲,一边欣赏一边工作。”
晚上回休闲区时,正好5:00,一天的守候,拍了不少好照片,许觅心情还算不错。
度假村是高档旅游休闲地,伙食选择很多。
餐厅很大,正是饭点,事务所职务高的人,都在二楼用餐,有专门的包厢,一楼都是一些工人跟员工在进餐,包括那群实习生。
许觅端了餐盘,走过去。
几个大学生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只有陆浮生一个坐在靠窗的位子,默默进食。
当面前投下影子,有人坐下后,陆浮生一口饭险些梗住,喉咙滚了几下,才咽下去。
“不介意占个位子吧。”
也不等他回应,许觅很自然的拿筷子吃饭。
原本陆浮生忙碌一天,有些狼吞虎咽,许觅的存在感太强,让他很不自在,但也没在意,接着埋头吃饭。
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安宁。
陆浮生吃的快,放下筷子,静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