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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永安侯沉吟着:“我要出趟远差,这一两日就动身,怕是赶不及,让三福留下帮李掌柜一块张罗,要请什么人让他去派帖子。”
    啊?
    虽然知道对于当初砸了人间春晓的事,永安侯一直是有些歉意的。
    尽管他没有说出来,但从及笄时的万两银票到店里的屏风字画,到派身边得力的管事帮忙等等,这都是一种态度。
    明没说。
    但锦言不认为自己与他有交情,更不会就凭一个名义上的夫人名份永安侯会如此帮忙——
    而且在自己未开口请求的前提下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当初的事情有愧疚,这是偿还。
    她惊讶的模样似乎取悦了任昆,他微微笑了笑:“原本打算开业那天多带些人给你涨涨面子,现在看来人算不如天算。”
    “谢谢侯爷。”
    锦言忙道谢,看永安侯兴致不错,不禁多问了句:“侯爷要去很远的地方?”
    “嗯,西北春旱,甘宁道尤其严重,陛下点了我前去巡察赈灾,这一趟走下来约摸要三四个月”
    永安侯听她问询,随口就把缘由道了出来。
    话说完才发现自己竟在不觉间把差事上的事情跟锦言讲了,微怔,话音就嘎然而止。
    “这样啊听起来挺辛苦的,侯爷也要多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健康。”
    顺嘴说了个注意安全,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永安侯是钦差,又是皇帝钟爱的外甥,身份尊贵无比,安全自然是不会有问题,不由自我掩饰的笑笑。
    永安侯目色深沉,听她脱口而出的关照之言,诚意十足。
    灯光下,她说完后突然失笑,眉梢脸颊充满甜蜜的神情。
    其实之前她的眼睛一直在笑,不管是安排下人准备食物还是告诉自己空腹不能饮茶,仿佛任何时候,她看你的时候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一直在笑的,充满了惬意和满足。
    在她面前,总会觉得放松自然,有股由心而生的平和安宁,她那双黑黑的大眼睛好似有安抚传染愉悦的能力
    永安侯凭心而论,每次在卫四面前他的确生不出对其他女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比如今晚,路上听三福说她白天去查看铺子了,忽然就想到领了这份差事肯定赶不上酒楼的开业了。
    人间春晓的停业装修皆因他而起。
    卫四却无怨怼,事发时无哭闹,反而冷静理智与自己商量善后,事过后缄口无言,爽利地象个男人。
    一想起,他就想亲口对她解释开业时不能亲临的原因,他堂堂侯爷总不能不如个女人吧,直接就进了榴园。
    鬼使神差般地,他竟又开口了:“这次旱灾遍及整个西北,十所州府无一幸免,区别只是受灾程度不同。”
    噢
    锦言毫不怀疑永安侯的忧国忧民状是在做秀,到他这种位置的特权阶级,是不屑于小民争利的,而且做为皇帝宠爱的外甥,天下都是他们自己家的。
    “那岂不是要有许多人受灾?会有人饿死吗?”
    春季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又逢灾害,锦言的脑中浮现出干涸的非洲大地,还有那些顶一个大脑袋却枯瘦如柴的饥童,声音中就多了怜悯之意。
    “嗯!”
    永安侯捏了捏眉心:“冬麦青苗几乎全部旱死,夏粮颗粒无收,春种播不下,要饿死不少吧”
    西北本就地广人稀,这次旱灾过去,人口怕是要锐减二三吧?
    “饿死不少?朝延不是有赈灾吗?”
    锦言愣了下,大周看起来挺富裕的啊,国库好象不缺银子,难道是表面繁荣?
    这里生育率虽高但人口成活率不高,朝延还是挺重视人口发展数字的,居然眼睁睁看着人饿死!
    “朝延自然会有救济,但僧多粥少,只能缓解一时,若仅夏粮无收还罢,但春播不上,秋粮无望,最早的收成是明年夏粮,这十四五个月的吃喝”
    永安侯苦笑,摇头:“朝延还要负责秋播的种子,这也是一大笔开支。”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永安侯管着户部,自然清楚国库每年的收入,同时也知悉从国库调拨到各部的银两数目,虽说收支会有盈余,但有些银子是不能动的,余粮不多啊。
    说这些做什么,她哪里会明白这些!
    看锦言若有所思想不明所以的样子,他不由自失摇头。
    锦言的确想不明白:
    怎么最早的收成就到明年的夏粮呢?
    眼下明明还未过春播,有许多庄稼可以晚种几天的。
    再说春播不上就准备夏播啊,难道还要让地荒着白等不成?
    “侯爷别太过忧心,”
    她善意劝慰道:“虽说夏粮无收,只要能下雨,翻了地种地瓜荞麦高粱这些耐旱的作物,多少也会有收成的。”
    “你说什么?!”
    永安侯象受惊的猎豹狠狠地瞪着她。
    锦言无辜至极:
    我说错什么了?!
第51章 一壶难酬(中)() 
怎么了这是?
    莫名其妙!
    礼节性安慰而已。
    却引得永安侯反应异常,宛若实质的激动目光能在她身上戳个洞。
    锦言吓了一大跳!
    说什么,我没说什么呀,这不是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说的吗?
    “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永安侯牢牢地盯着她,哑声催促着。
    “啊?”
    锦言有些傻眼:“侯爷别太忧心”
    她试探着重复着,难道这么常规客套话就把永安侯惹翻了?
    “不是这个,是后面!”
    永安侯不耐道。
    后面?
    后面就更是口水话,不可能得罪这位爷啊。
    挠头。
    果然言多必失。
    “虽说夏粮无收,只要能下雨,翻了地种地瓜荞麦高粱这些耐旱的作物,多少也会有收成的。”
    尽管不解,还是鹦鹉学舌般将自己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永安侯不错眼地盯着她,目光深沉吓人。
    “哪些?”
    锦言真傻了,这叫什么事啊,难道真要做哑巴方才保险?
    “种地瓜、荞麦、高粱,这些耐旱的作物,多少也会有收成的。”
    永安侯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你怎么知道这几样农作物是耐旱的?”
    “这个,这个不是人人皆知的吗?”
    锦言张目皆舌,难道在大周这个竟还是农业机密不成!
    永安侯脸一黑,人人皆知?
    他怎么就不知道!
    每逢遇旱灾,错过了播种时机,地都要荒半年。
    为这个,陛下多次着农事司主事会同多部商讨,尝试寻找耐旱或适宜晚季播种的作物,却一直未果。
    所以锦言用寻常语气说出了上面那句话时,着实把他震惊了!
    仿佛耳边炸了个响雷,他一时竟以为自己幻听。
    直到她又重复了一次,永安侯才知道自己没听错,眼前这个小女子就是笑眯眯地说地瓜荞麦高粱是耐旱作物,可晚种。
    问她怎么知道的,原以为她师父真机道长本领不寻常。
    她反倒轻飘飘地来个人人皆知!
    任昆懵了,“人人皆知?”
    过于激动之下,他不禁有些口吃。
    “是啊,”
    锦言也懵了,她这种并不懂农业勉强能分出五谷的人都知道。
    这种以农业为基本的封建政权不是最兴农的吗,怎么可能连个耐旱作物都不知道?
    肯定是永安侯这种贵公子,五谷不分不事稼穑,就以为别人也都如他一般!
    “地瓜是什么?荞麦呢?”
    永安侯紧跟着追问。
    就说嘛,象任昆这种天生尊贵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还去抗旱灾呢!
    锦言心里暗自撇嘴。
    “地瓜就是甘薯,去年腊八时太后娘娘赏的粥里就放了甘薯,公主婆婆还称赞吃起来香甜。”
    锦言好心提示着。
    永安侯若有所思:“噢,就是那个,那荞麦又是什么?”
    荞麦是什么?
    荞麦是荞麦嘛!
    粗粮!
    您老不认识很正常,这里又不是现代,大家都知道荞麦的保健功效。
    暗自腹诽,面上可不敢怠慢:“侯爷,荞麦是粗粮,贵人平常不得见。可入药,真要找,药铺药店里可能会有。”
    永安侯听她说完,目光灼灼,神色莫测。
    锦言被他盯得心里一阵发虚——
    又哪里犯毛病?
    吃馄饨时还很正常,怎么说了几句话后就有些不正常了?
    早知道就什么也别问,客气地话也别说,早早把这位大神打发了就对了。
    暗自后悔。
    永安侯思索了一会,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把拽住锦言的胳膊:“跟我来。”
    拉起她抬腿就往外走。
    “去哪里?侯爷,这么晚了,您要带我去哪里?”
    碰上这么个**的人,锦言都要哭了!
    这都晚上了,她就说了那么几句寻常的话,谁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煞神
    刚刚一直好好的呀,还说要帮自己涨面子来的
    说话间永安侯着她已到了门边,外间侍候的夏嬷嬷满面惊惶,却毫不迟疑地上前施礼:“侯爷,夫人年少不更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要多担待啊,天色已晚,侯爷在外累一天了,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计较”
    永安侯止住了脚步,夏嬷嬷满脸恳求,跪下来磕头,其它服侍的下人慌慌张张惊恐地跟着跪下
    再看看锦言紧张发白的小脸,知道大家误会了,忙松开紧攥着锦言胳膊的手,略有些尴尬,望向锦言:
    “无事本侯一时心急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前院刘先生是此中高手,本侯想请夫人前去与他探讨一二。”
    探讨一二?
    探讨什么?
    永安侯神色无伪,锦言一头的雾水。
    尚未答话,就听他唤夏嬷嬷起来,吩咐去取了披风灯笼,让她和另一个婆子跟去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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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言懵头懵脑小跑着跟着快步疾走的永安侯到了前院书房。
    说是书房,并不真的是一间屋子,而是与浩然堂挨着的一个跨院。
    永安侯平日在此处理事务,他的几位幕僚也在这里办公,换言之就是个工作场所。
    因永安侯领了赈灾的差事,不日就要出发,他的几个幕僚正在商讨具体事宜,整理条文,等着永安侯回来商榷定夺。
    正厅里燃了数枝儿臂粗的大蜡烛,亮堂堂的。
    幕僚们正在忙碌,听着外面下人行礼问好的声音,知是永安侯回来了,纷纷停了手里的活计,准备见礼。
    只见永安侯大步进来,身后跟进一个人,众人抬眼看去,齐刷刷集体成僵尸状。
    女人!
    跟进来的居然是位绝色美人!
    能出入这里的人都是永安侯的心腹,对他的嗜好心知肚明,这里是书房重地,等闲人进不来的。
    冷不丁永安侯领了个美女进来,饶是在座的都是城府深沉之人,一时间竟也颜色失常。
    “这是夫人。”
    永安侯指了指锦言。
    夫人?!
    这就是侯爷娶的夫人?
    东阳卫家的四小姐?
    这是什么意思?
    侯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