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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对着正面扑来的怪物连连开枪的夏洛克已经完全没办法避开来自身后的袭击。
眼看舔食者那流着恶臭粘液的舌头就要触到夏洛克那一头小卷毛；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银光从旁边掠来；一把被扔出来的匕首后发先至，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穿透舔食者弹出的长舌舌尖。
匕首在刀身穿透舔食者舌头后去意不减，生生扯着那一条褐红色的长舌飞向一边；最终“锵”一声钉进了墙壁上。
砰砰砰。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打空弹匣里的全部子弹；凌空扑向他的那只舔食者在这种高强杀伤力手枪的连击下也不得不半途落到地面连退了数步。
夏洛克端着枪，急促地喘着气；枪口牢牢地对准落在不远处地面上四肢半曲；一副准备再次发起进攻的舔食者。
他的手纹丝不动；稳得出奇。
然而事实上，子弹已经打空了。
背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轻笑；一只手从背后扣住了夏洛克的手腕。
夏洛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只手；然而没有成功；那只手的动作看上去不快；实际上避不开。
扣住夏洛克的手腕，一扯；覃昭轻松地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就是你的本事？”
覃昭扫了眼壁虎一样贴在地上的舔食者，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红皇后。
“想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被覃昭扫了一眼，先前被勃朗宁手枪子弹连连击中也只是停下进攻而已的舔食者躁动不安了起来；它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响，片刻后居然开始缓缓后退。
狰狞如同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的舔食者在保留了无尽的暴虐和杀戮/欲/望的同时也保留了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趋利避害。
在它的感知里，此刻站在夏洛克旁边的是个对它来说是个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存在。
而在覃昭的背后，另外两只运气不太好的舔食者趴在地上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枪口，但已经一动不动了。
另外那只试图偷袭夏洛克的舔食者舌头被钉在墙上，而插在它舌头上的那把匕首仿佛带着奇特的力量，冰蓝色的光芒在上面若有若无地流转——这一只舔食者显然也已经挂掉了。
转眼间，红皇后用来对于他们的力量荡然无存。
夏洛克的目光从钉在墙上的匕首上收了回来，他低头看着覃昭：“办公楼里是你做了什么。”
他的话没有没脑，语气却十分肯定。
——一最开始利用宇宙魔方后达到的那栋大楼里的丧尸怎么可能只有他们遇到的那么一点儿？
更何况丧尸听到声音就会围过来，夏洛克在大楼里一路开了不少枪，枪响足够将大楼里每一层的丧尸都吸引过来了。
然而实际上，他们至始至终只遇到了寥寥几只丧尸。
无疑地，是覃昭做了什么。
“毕竟我们可是要进行一段为期不短的合作，总要让合作伙伴知道些同伴的实力，合作讲究坦白和信任，不是吗？小福尔摩斯先生。”覃昭浅浅地笑着，笑意却一点也没有染到眼里，“以及说实话，您试探的本事可不及您的兄长。”
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不以为意的哼声，脸色有着黑。
——您试探的本事可不及您的兄长。
她果然早就看出了他的试探。
从在卡车开始，夏洛克便一直在试探覃昭。
以夏洛克的本事，在那个没脑子的雇佣兵动手的时候，他绝对来得及开枪将那个雇佣兵一击毙命。
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瞄准了雇佣兵的手腕。
如果覃昭没有反应，那么他才会一枪打断那人的手，如果覃昭有反应，那么他便不会开枪。
他试图通过覃昭面对各种情况的反应演绎出她的经历。
——“小福尔摩斯先生，您的速度有够慢的。”
她从那时候就看出来了。
夏洛克脸色有点儿黑。
覃昭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他的试探，这就意味着在办公大楼中她根本就是故意暴露与众不同的力量给他看的。
如此一来在大楼里跟愣头青一样大踏步走着，故意使用枪声不小的勃朗宁的他简直是在尴演。
——“毕竟我们可是要进行一段为期不短的合作，总要让合作伙伴知道些同伴的实力，合作讲究坦白和信任，不是吗？小福尔摩斯先生。”
坦白？信任？
真是可笑，这个女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处不是谎言。
离开办公楼后，夏洛克便隐约察觉到覃昭发现他的试探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进入教堂后夏洛克就不再做那种智障的事情——他老老实实地谨慎行动起来了。
不过眼下推测被证实后夏洛克依旧觉得格外不高兴。
不大高兴的咨询侦探先生拉长了脸看起来格外冷漠也格外欠怼。
换做平日覃昭肯定会逗一逗——读作逗写做怼——但眼下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闹不高兴的卷毛侦探上。
她低头看着投影出来的红色小萝莉，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覃昭。”红皇后的分析不像福尔摩斯那样依靠演绎法，但无数数据的运算却能让她同样拥有极为强大的分析能力。
眼下她便认出了覃昭的身份。
“在暴君计划中，你是最后一个实验者。”
她有着机械化的声音没有起伏地陈述。
“听起来还是重要角色？”覃昭并没有动怒，她笑容依旧，声调缓慢，“那可真是不胜荣幸。不过——”
她话锋一转。
“尽职尽责的小姑娘，你违背了最高指令，没发现吗？”
作者有话要说：夏洛克：怎么会有比麦考夫还讨厌的人？！她怎么每次都在耍我？！
昭魔王：日常逗猫get
第51章 巧舌如簧（）
“小福尔摩斯先生的演绎法素来精妙。”
覃昭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走向放置红皇后主板的地方。
正在给勃朗宁换上新弹匣的咨询侦探先生看似完全没有在注意这边的动静；然而当覃昭说他的演绎法“素来精妙”的时候；夏洛克的唇角飞快地向上翘了翘。
——这当然是事实。
不过看在她还算有点儿欣赏水平的份上；暂时不去计较关于“小福尔摩斯”这个愚蠢称呼的事了。
“所以我相信，保护人类是你必须执行的最高指令。”
覃昭修长完美如同艺术品的手指搭在了放置主板的机器上，指尖看似漫不经心地轻轻敲击着。
“不过；很可惜。但目前为止；我们只看到你正在将人类逼上绝路。你的制造者，知道他设计出了这么不合格的系统吗？”
“病毒泄露，只有将蜂巢里的所有人杀死才能保证病毒的样本不流传出去。”红皇后的声音没有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感情；哪怕听起来再怎么像真人的声音；她的身边环绕着无数的数据流，“我需要执行的是保护人类。”
——保护人类。
不是保护个别人；一部分人；而是保证人类整体的存亡。
所以杀死所有有可能将病毒带出去的人或者病毒携带者就是所有选择中最合理的；也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看起来格外冷酷，但却有着正确的逻辑。
在全人类面前；红皇后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蜂巢中的所有工作者；甚至包括整个浣熊市。
一旁换完子弹的夏洛克握紧了枪；苍白的手背上青色的静脉越发明显；他偏头看了红皇后一眼，薄唇一扯露出了一丝冰冷嘲讽的讥笑。
“金鱼。”
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覃昭扫了一眼气压低得可怕的夏洛克；没有对他的话作反驳。
她低头看着投影出来的红皇后：“你误会了什么？我并非否定你此刻的做法。”
夏洛克微微眯起眼扫了眼覃昭，又看了眼红皇后，意义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覃昭脸上带着随意的微笑；微微扬了扬眉：“毕竟作为一个初级智能，你的判断力实在有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已经实在不容易了，也许该给你点儿掌声？”
覃昭说得真诚，语速缓慢，声音温和，仿佛真心实意地在建议应该鼓励下一位能力有限的小姑娘。
“你似乎认为，只要保证病毒不泄露出去，就是可以保护人类了。”覃昭话锋突然一转，她向夏洛克提问，“请告诉我们尽职尽责的红后小姑娘，浣熊市一共有多少人——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最后半句话明显让某个咨询侦探心情不错，所以他故作冷淡，却迅速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看来你对病毒的封锁并没有取到完美的效果。”听到那个大数字，覃昭依旧巧笑嫣然，“现在绝大部分人已经感染了，我想这点你也应该知道，所以——”
她微微俯下身，逼近了红后，幽深的瞳孔不带一丝笑意。
“你为何还不醒悟？真正可以毁灭人类的，不是病毒。不是试图携带病毒离开的人，不是可能感染了病毒的倒霉蛋，而是那些——”
覃昭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声调却陡然转冷。
“衣冠楚楚，惺惺作态，口口声声为了维护人民权益的政客们。”
她唇角的弧度缓缓加深，却不带一丝温暖。轻柔的声音令悦耳的英伦音越发优美得如同咏叹调。
“当超级英雄们不惜牺牲自己来拯救世界的时候，看看他们做了什么。”覃昭的目光缓缓地扫过狰狞丑陋的舔舐者，“哦，是了，他们正忙于制造剥了皮的怪兽，真令人诧异，这便是他们打算用来保护人类的新“士兵”？真不可否认，他们远超常人，但有一个小疑问，他们听指挥吗？”
被覃昭的目光扫过，仅存的那只舔食者嘶吼了一声，缓缓地后退，将头抬起向现在一边的夏洛克，难以掩饰自己对这个食物的渴望。
“看来这些“士兵”更热衷于将公民吞到肚子里进行保护，这可真是种新奇的保护方式。”覃昭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洛克一眼，“小福尔摩斯先生，为了您那珍贵的小命，还请您迈一下长腿，走到我这边来。”
夏洛克…食物…福尔摩斯
世上独此一家的咨询侦探阴沉地看了一眼庞大丑陋的舔食者，最后面无表情地迈开大长腿走到了覃昭——的对面。
覃昭瞅了他一眼。
——他可真是幼稚任性。
“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力，那些政客无所不为。小姑娘，你要不要计算一下，保证公民权利不受侵犯的政客们现在密谋做什么？”
红皇后一言不发，但飞快地数据流表明覃昭的话已经起了很大的作用。
覃昭一手不轻不重地敲击着计算机，她朝夏洛克伸出手，“手机借我一下。”
夏洛克举着枪对准舔舐者，假装自己没听到。
“小福尔摩斯先生耳聋了？”
“夏洛克，”夏洛克将空着的手放进口袋，从嘴里挤出干巴巴的几个字，他威胁地看着覃昭，“你什么时候沦落为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覃昭接住手机，在她接住手机的时候，铃声也恰巧响起，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五十分钟后，导弹发射，浣熊市将被夷为平地。”
麦考夫低沉的声音响起，公学标准音优雅缓慢，语气平静如同只是在说一脸再普通不过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