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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浓烈的肉香和酒味熏醒的,半梦半醒之间,我仿佛看到了酒池肉林下面有好大一池美酒,酒的中央飘着烤得焦黄泛着油光的鸭子,酥香脆软,美味得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了入肚,我的手朝那鸭子伸了过去,马上就要够到了,手都能摸到那鸭子焦黄的皮了,可那鸭子忽地往水底下钻了下去,我也跟着往下钻钻啊钻啊钻
怎么钻得这么快?
身体直往下掉的过程之中,我彻底醒了。
便见着下面有一个巨大的铁锅,铁锅下面架了柴,火光融融之中,锅子里鼓着数不清的泡泡,咕噜咕噜,咕噜咕噜,里面肉类翻腾,香气四溢。
第7章 跌了下来()
我一直往下掉,眼看要变成那锅子里肉类的一份子,忽地,有一个大铁筛网勺子从横里直伸了过来,就那么凑巧地,把我给接住了。
大铁筛网勺子上还挂了几根肉丝,显见刚才还用它捞过肉类,在此等情形之下,我居然还想,这几根肉,是什么肉呢?
锅子里冒出的蒸汽腾上了我的脸,在那朦胧的雾气当中,我看到他以横刀立马的姿势拿着那把网筛子,身上的黑色裘衣上那一串白色狐狸毛将棕色的脸衬得五官分明,在朦胧的雾气当中,他的眼眸冰凉而带着暗金之色,头发微微卷曲,脖子上骨头做的链子顶端挂着一只虎牙,他身材高大,让我想起了雄豹雄狮之类的野兽,但他那张脸却让我同时想起了艳色倾城之类的词儿。
都说人净白才好看,他却是黑得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如果男人也可以用花来形容的话。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他天生就属于那大漠尘风之处。
“你是谁?”他的声音清冷冰凉,如出鞘的刀。
我望了望他,又望了望铁勺下面那一大锅子肉,吞了口口水道:“如果我说我是来给您添些佐料的,您相信么?”
四周围传来哄堂大笑之声,有人拍着桌子大笑:“殿下,这个女娃子,有些意思”
更有人道:“人肉可好些年没吃过了,今晚试试?”
有人增油加醋:“细皮嫩肉啊,细皮嫩细”
我这才发现,原来空寂无人的长桌两旁,已坐满了人,个个身材高大,身披黑铠,脸有风尘之色。
而这大锅子,就架在了堂屋正中央,而我,却那么恰巧地,睡熟在这正中央的梁上,而更离谱地,睡熟了不止,还把梁当成了床,直翻滚了下来。
那勺子往下一沉,我离那锅子更近了一步,都感觉到锅子的灼热了,他隐在雾气中的脸特别的暗沉,我再吞一口口水,估摸着从这勺子到门口的距离,悄悄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觑着他的脸色道:“其实我是刺史大人派来,给您一个惊喜的”
我把手里的瓶子打开,正巧屋外吹来一阵冷风,雾气散却之时,我把那瓶子朝他一扬。
他眼神有一瞬间的怔忡,趁着他怔忡,我便两腿一弹,往屋门口弹了过去,没有人拦我,我看到了长桌两旁的众人脸上都有好笑之色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的轻功是吧?
我再努力的两腿交互一弹。
眼看离那扇门越来越近了,我都能看到那门上雕着的兽头,一跨过那门,凭着我祥云十八梯之中的两梯,定能海阔天空,我在半空中再一弹腿,就动不了了
回过头来一看,腰间缠了一条细长的长鞭,我再一弹腿,想挣脱这长鞭,哪知越弹越往后退我在半空中弹了好多次腿,肯定超过了十八次了我都听见四周围的人又开始哄堂大笑了。
“她这是什么功夫?小鸡蹬腿?”
“有些象,而且是快要死了小鸡”
我很后悔,为什么当初在师傅的恶势力之下,学了这祥云十八梯,而不学好缩骨功呢?如果学好了这样功夫,定不会把梁当做白云的,定会找个罐子缩进去睡觉的,如此一来,怎么也不会跌了下去!
我一边后悔着,一边让那条鞭子往后拉,一边急速蹬腿,一直蹬到到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有毛皮味儿,金属味儿,肉味儿,到了最后,我只感觉到了暖融融的味道,象那头大狮子旺财。
他的眼神冰冷幽凉,缓缓一抬头,周围的声音便静了下来,从席上站起一位黑铠将军,往门外走了去,隔不了一会儿,便把那矮胖官儿似提小鸡一般地提了过来。
那矮胖官儿跪在地上,如糠筛一般地抖着。
我有些同情他。
“刘德全,这就是你的礼物?”他道。
矮胖官儿早没了在外面那耀武扬威的样子,嘴唇也哆嗦,全身的肥肉更哆嗦个不停,他结巴着抬起头来:“是,是,是”
还没‘是’完,我头顶上那人道:“这就是你今日送过来给我暖床的?”
我听了这话,心底莫名悲愤,一边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边大声声明:“哪里是暖床的,明明就是睡觉的吧”
我的话一说完,周围的人全对我望着,各种眼神都有,但以一种眼神表达的意思特别的清晰:这小姑娘真狂放,如此狂放的小姑娘世上少有
他把我揽得更紧了,下巴在我的头顶蹭了蹭:“这个,本王喜欢。”
这感觉有些象那大狮子在我头上蹭的时侯。
那矮胖官儿肥脸上出了一层油,哆嗦着道:“太子喜欢就好。”
我用悲愤的眼神把他望着话说得快了,嘴一哆嗦,把间中的几个字给漏了,我后悔莫及,我挣扎着想要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我明明就是在梁上睡了一个觉
可他一把抱起了我,转头朝那正中央的白虎皮坐位上坐了去,在他抱起我的间中,我看清了他座位两边插着的两个骷髅权杖,长桌两旁坐着的那些人脸上或多或少的伤疤,有人用雪亮的匕首拿了一块鲜红还滴着不明液体的不明肉类塞进嘴里此等情形让我浮想连翩:我的肉细皮么,嫩肉么?煮来吃好么?
这一打岔,我把要补充的话全给忘了。
我被他抱着坐在了椅子上,他身上的裘皮上的细毛滑过了我的脸,又让我想起了大狮子旺财捕了只兔子,巴巴地来献给我,在我腿边蹭的时侯。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我将遗漏的那几个字补充完,很可能就成为那只被咬断了脖子的兔子,如果不补充完吧,就很可能成为他背后那暖床的白虎皮。
我在剥皮与咬断脖子间挣扎了半晌,终于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剥皮的功夫比较长,还要经过蛸制才能制成白虎皮暖床,咬断了脖子的兔子立刻就下锅煮了,从时间上看,暖床的长一些,还有机会让我趁机逃走。
再说了,我还没看到酒池肉林呢,至少也要见识到了才走。
再说了,我看到屋子里的大酒坛子了,想起了偷偷练过的缩骨功我在心底偷偷笑了,祥云十八梯我只学了两梯,被人嘲笑成小鸡蹬腿,但还有这样绝技足可以让我逃得远远的!
趁人不注意,缩在酒坛子里,悠哉游哉地被人推出府去,这不是一条轻而易举逃跑的光明大道么?
我嘿嘿嘿偷着直乐。
“笑什么?”
我一抬头,便见着他如琥珀一般的眼眸望着我,呼吸之间,有淡淡的酒香,眉头微皱,眼睫微翘,漂亮得如暗夜中的猎豹。
“没这酒好香,奴家从来没有喝过呢。”我记忆着在山上养伤这段时间,百般无聊之下,从话本上看来的种种逃逗技巧,其中之一,便是喂男人酒,轻眸浅笑,保证哪个都忘不了。
等他忘不了了,我才好找准机会完成那缩骨功不是?
我手往桌上的酒杯子伸了过去,他一伸手,把酒杯子拦下了:“本王不喜欢喝酒的女人。”
我心想你喜不喜欢关我鸟事?我这不是喂你喝么?这个途径行不通,我眨巴着眼望了桌上半晌,要不喂他一只葡萄?
话本上有云,美人素手,葡萄莹玉,最是夺人心魂,如果用嘴喂就更好了,可以照成红唇浅玉的诱惑效果。
再说了,喂的时侯,还可以趁机在葡萄上涂点其它什么我摸了摸腰间藏的那几个小瓶子。
可我左看右看,桌上没有葡萄,只有烤乳猪,烤乳鸭,烤乳鸡全是烤得焦黄鲜嫩的,让人不得不联想起那上山痛哭流涕的上将军那一连串的怒骂,禽兽,禽兽
我又想得深远了那大堂中央的大煮锅子和大烤炉,能装得下人么?
他的下巴又在我头顶蹭了蹭:“想吃什么?”
我浑身一哆嗦,吞了口口水道:“我喝水就行了。”
他抬了抬下额:“去,用小火煮着,呈上来。”
侍婢弯着腰下去了。
堂下鸦雀无声,众粗汉子皆抬头往上望来,包括那嘴里咬着鲜红不明肉类的人,半张着嘴,鲜红的不明液体把衣襟都滴湿了。
我心里又一哆嗦,看见我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臂,嫩似粉藕他不是真看上了我这身粉嫩吧?想拿小火煮一锅子水来,拿刀削了白灼着吃?
所以堂下这些人才个个儿都瞪大了眼望着?连吃喝都不记得了?
他顺手拿起一把匕首,插在一只烤鸭上,直没入柄,我吞了一口口水:“忽然,我又不想喝水了。”
红泥小罐呈了上来,用银丝碳煨着,他低声道:“这是枸杞百花茶,你喜欢么?”
他顺手揭开了那罐子,堂上顿时花香扑鼻,完全盖住了肉香。
堂下的粗鲁汉子还是以那半张着嘴的状态望着,依旧鸦雀无声。
在这种情况下,我感觉到压力山大,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想欣赏他们的主子用刀削肉的快与慢。
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们不觉得太过残忍而睡不着么?
我浑身紧张,浑身紧绷,满身戒备,忽地,把袖子搂了起来,闭上眼道:“你来吧。”
我一边闭着说着,一边把手放在了腰间,摸到了一个小瓶瓶。
下面的粗汉子们的嘴张得更大了,而且还有匕首跌落桌面,扑通扑通的直响。
第8章 暖床()
“别急”他在我耳边道,“有的是时间。”
怎么着,他要把这刀削肉的时间拉得无比的长?莫非要进行三天三夜不成?
我想起了那剐千刀之刑,也是要进行三天三夜的很迷茫。
在迷茫之中,他伸手把我的衣袖盖上了,将满是花香的杯子凑近了我的嘴边我闭紧了嘴,开什么玩笑,跟师傅学了这么多歪门邪道,再怎么着也知道香味越浓的东西越是不能喝的,谁知道里面添了什么佐料!
师兄就最喜欢弄这些东西了,烤得喷香的烤鸭,里面加些不知名花,香得口水直流,吃了之后,让你好几天满脸长得都是痘,蒸得喷香的糕点,里面加了不知名的草,香得舌头都掉出来了,吃了之后,让你连屁股上都长满了痘!
他咳了一声,低声轻笑:“要本王用嘴来喂你?”
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忙张大了嘴,捧了那杯子,一杯子灌了进去,只觉满嘴满腹都是花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到了肚子疼,冒痘痘之类的。
就是喝得太快了,直打嗝
四周围太静,满堂粗鲁的汉子,只听见我打嗝的声响,一声连着一声,其实我想停下来的,可越急,就越停不下来。
那些汉子们半张的嘴还是没合上,有些都流出口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