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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空泛起柔光,有些不可置信疑问她:“你叫我喝粥。”
萧若水又被他呆萌的样子柔化了,摸摸他脑袋,“让你喝你就喝。”
肃南像是得到了恩赐,也不怕烫,喝了一大口。
这个少年的身世就像他灰凌空深的眼睛一样神秘,萧若水凝声问他,本以为他定是不肯说的,但他沉静抬头很认真的说起来。
说起这肃南的身世还算坎坷,襁褓之龄就因为家族内斗流落到了淮国,在奴隶主之间相互转卖,奴隶主嫌他年龄小做不了事,又周转到了边南被风竹卖下,从此坠入到无休无止的黑暗杀戮中,长此以往,形成他阴酷冷血的性格,萧若水同病相怜,不过觉得他比自己更惨,从生下来就一直在阴暗的环境中长大,不过好在他小,可以慢慢把思想扭转过来。
说完吃完,他又很自觉的站到了门口,萧若水望向日光里的离微,睫羽微垂,静思踟蹰,到底要不要去告诉苏慕,昨晚的人是画娘。
“你又来干什么!”门口肃南的冷喝,惊断了她的沉思。
接着就听到苏慕凝步,温静的声音:“把这簪子交给若水姑娘。”
片刻后,她又听到虚沉的步伐声,掀开垂睫,披发走到门口,对着他背影,踟唤:“殿下,小人有事要对你说。”
苏慕顿下转身,在晨曦下凝注她,面色柔敛的像她娘,他同往常一般若无其事的走向她,被肃南一手挡开,萧若水直视他,清冷道:“肃南,放他进来。”
肃南冷盯着他,迟犹放手,而后随他俩一起进了房里,期间他一直逼视着苏慕,以防他对萧若水做出不利举动。
萧若水坐下来头发倾滑到桌上,肃南低头把簪子给了她,在苏慕的注视下迅速挽好了发髻,然后开口道:“殿下。”
苏慕突然插话:“昨天是我不好。”他眼皮轻垂,声音低若游丝,一脸负罪感。
肃南眼色冷锐,攥紧拳头就想打他。
萧若水冷冷道:“昨天那事殿下忘了吧,我不在意。”
苏慕眼皮慢慢掀开,波光柔软,微凝的唇角松浮了几分,与此同时肃南眼里的锐气也退散,拳头慢慢松开,恢复了先前的空冷。
“昨天,牧杲抓到了那个黑衣人了吗?”
苏慕摇头表示。
“若水姑娘,可有发现?”
萧若水抬眼望向肃南,他立刻意会关门。
“我觉得,那个人是画娘。”
苏慕脸上没有反应,“画娘是二皇子的人,这不奇怪。”
原来他早猜出是画娘,难怪昨天闹了那么大动静他都相安无事。
苏慕幽幽道:“她昨天大概是想探探你的虚实。”
萧若水凝向他,疑问:“她即是二皇子的线人,殿下为何不早做打算,除了她。”
苏慕看着她慎静的样子,浮开笑容,轻淡道:“你啊,本王尚且怜香惜玉,你比本王还心狠手辣。”
萧若水很严肃的辩理:“这不是心狠手辣的问题,殿下您真的是因为怜香惜玉才把她留在身边么?”
苏慕轻惬的看向她,“那你要怎样,本王要正大光明的除了她,好让二皇子揣测。”
王族内斗复杂,萧若水刚才确有欠妥之处,还是苏慕这老狐狸想的缜密。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也是来害你的,你会怎么做。”
苏慕目色浅浮,“我相信若水姑娘是不会来害本王的。”
萧若水低头,沉静道:“周宗业死劾案,现在怎么样?”
苏慕疏淡道:“三法司的意见已经确定了,周宗业死劾案核实,赵峥明日就要被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萧若水只觉得心情很沉重:“这场争斗中,孰好孰坏,到底是权利人,还是人利权,不过都是些无辜的祭奠品罢了。”
苏慕道:“无辜,赵峥罪证俱在,可不是无辜。”
萧若水幽远道:“恰好是个坏人,如果他是好人呢?”
“那若水姑娘觉得本王是好是坏。”
“好人坏人全凭殿下一念,用不着来问旁人。”
苏慕望着她纯白的袖子,想起了昨晚她手臂上没有雀记,不是玄林阁的人,而她身边却跟着肃南,且还对她有几分中鉴。
他不由道:“若水姑娘似乎是个缥缈的人,连本王也琢磨不透。”
萧若水温婉一笑,“天下的事多了,殿下琢磨不透就别琢磨,用不着每件事都挖空心思来衡量判断。”
“可本王着实对你好奇。”
萧若水淡淡道:“肃南你先出去,我和殿下有话要说。”
肃南迟疑一下出去。
她不经意说出:“我爹是南国的左都御史,两年前受灭门之灾,那天我因为在外面喝醉了,逃过一劫,也或者是上天就要留我这条命去找出真相。”她脸上透出积萦的伤感。
“那你真的不姓萧。”
她声音渺茫:“是,我不姓萧,我本姓林,我的名字叫林韶。”
苏慕沉思:“韶华之年,生死之间。”
“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你可有找到凶手。”
她撇唇一笑:“我找到了,可我没有能力去解决。”
“若水姑娘如果有需要,本王随时都可以为你提供。”
“不劳殿下了,您身边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不要卷入我的风波中。”
她落寞的站起来,“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说完就虚步走向门外。
“你身上还有太多秘密。”
她背对着他,微落一笑:“与你无关。”
第155章 读书()
深秋的阳光透过疏叶的银杏枝丫,零散投在萧若水皎然若雪的梨花绣轻衫上,淮国的秋日最是熏暖,她躺椅在长椅上漫然翻书,阳光温融映上她眼睫,催得她慵慵垂眼书卷覆面,睡了过去。
万籁俱寂,不知过了多久,她睫羽轻颤,温和的秋光刺到了她的双眼,她扫兴抬眼,瞳目一缩立刻恢复了清醒,苏慕衣带整束,缚冠结发,轩然霞举的伫立在明烂秋光中手里拿着她始才覆面的书卷居高临下的睥着她,看样子是刚下朝。
萧若水规规矩矩的站起来行礼:“殿下早安。”
他合上书,语气颇有疲倦:“这都大上午了,还早安。”
萧若水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越发嗜睡,可能是受到了这淮国靡丽风貌的影响。
他瞥了一眼书面,漫不经心道:“战国策,你这读书爱好还别具一格,这甚是枯味乏沉的历史典藉也看。”
说着他又鄙视了一眼萧若水,“难怪平时动辄捩手覆羹,原来是把本王的府邸当成了战场,真不知道哪里有点女人样,以后这些书不准再看了。”
说完他没收了书。
萧若水瞄着他袖子后露出的一角,和他理论:“殿下,那您觉得我应该看什么样的书?”
“你小时候没看过女四书么。”
“小人只看过男四书,不过我不喜欢里面刻板酸腐的大道理,还是战国策这类的看着有趣。”
苏慕汗颜:“真不知道你爹是怎样教你的,舞刀弄枪样样精通,女训女戒样样不通。”
萧若水并不以为齿:“学那些东西有用吗?殿下啊,你这样干涉别人的爱好,要不得。”
“除了你有女性的特征,本王真怀疑你就是个男人。”说完他的眼光不自觉在萧若水胸上逗留。
萧若水拂袖漫然一敛,很自然的挡住了胸,道:“那殿下把我当男人好了。”
“我看把你当人妖算了。”
她眼里杀气漫腾,冷沉道:“嘴贱。”而后飘然转身离开。
苏慕木了一下,随即道:“书不要了?”
“不用了,小人屋里还有三国志,资治通鉴,六韬,梦溪笔录,素问。”
苏慕厌恶的将书随手一丢,冷淡道:“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偏看,回头看看金瓶梅多好,不开窍。”
他冷喝一声:“牧杲!”牧杲应命及到,看苏慕冷厉的眼色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然而他道:“把若水姑娘房里的书全撤了,换成金瓶梅,都十七了,是时候该看点儿房中书了。”
于是乎牧杲红着脸趁萧若水不在,全换成黄漆封面的金瓶梅,一排排亮闪闪的扎在书架上,萧若水发现自己以前的书全被这种少儿不宜的书替换了,当即火冒三丈,拔步就去找苏慕,刚走几步,理智让她冷静下来,这明摆着就是苏慕耍她的,大不了不看了,退回到屋子里,可那些扎眼的封面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把她引诱了过去,这金瓶梅是禁书,时下却也风靡全国,南国都还低调点儿,可淮国民风奔放,向来对男女之事都持容纳态度,谁黄花大闺女家有几本床头读物,这不稀奇。要搁南国这种事被发现,还不给那些迂腐文士口水唾子给淹了。
萧若水越想却好奇,看四下无人,做贼一样,红着脸抽下一本,速背到后面,心虚的退回凳子上,别提有多刺激。
她悄悄搁到台面上,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揭开封面,字都还没有看清楚,肃南不知从哪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跑进来的,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并没有因此慌乱或是把书藏起来什么的,因为肃南压根儿不识字。
他死死盯着书上的字,后又呆板看向她,她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眼神。
“若水,教我识字。”
萧若水差点儿以为他是识字的。
“肃南,你急急忙忙跑过来,就是想让我教你识字。”
他斩钉截铁的点头。
“没问题,你能有向学之心是好事,只是我还要先准备准备,你明日再来。”
她不能将金瓶梅作为肃南启蒙教材,一防以后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儿来,人家算到她身上,理都没处说。
肃南安静的指着书上的字,求学心急切。
萧若水用手指移开书,郑重道:“肃南,你现在不适合看这类书。”
“姐姐,明天重给你找一本。”
肃南认真提出疑问:“为什么若水能看,我就不能看,肃南希望有一天能和若水比肩,甚至超过若水,这样我才能保护你。”
萧若水很感动,肃南拼命学习怎样做人,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保护她。
她含笑道:“你就是不看这本书,也能保护我,你看你会训狼,在这陌生的王府里只有你对我最好,就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肃南低头,微卷的发上还绑着当时萧若水袖头上的绑带,凌凌乱乱的绑的很生硬,他讷讷道:“除了你,别人都叫我小狼崽,”他速抬头接上她目光,眼里在放光,“如果别人都不叫我小狼崽,你就可以在受伤流泪时躺在我怀里避风,而不是每次都抱着安慰懦弱的我。”
“所以我要足够强大,才能让你不受伤害。”
恍惚中他像是又回到了那晚,他在埋怨自己那天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让萧若水流泪。
萧若水眼里带着肯定:“肃南你不懦弱,相反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那晚的事也不是因为你的疏忽而造成的,你不应该把所有责任全揽在你身上,你的进步我还有大家都有目共睹。”
她握紧了肃南的手,道:“你想尽快学会做人,我可以帮你,但人注定会有复杂的情绪,我希望你即使是学会了做人,也要保持初刻的单纯,懂吗?”
肃南看了看她的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