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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到他登基为帝,功成名就之时,这等密事,有几人敢私下相传,又有哪位史官,敢将它写进史书?
“如今太子,四弟五弟皆是不能再生子嗣,不配为君。朱哲又做下这般大逆之举”三皇子回过头再次看向皇帝,手腕一抖,将圣旨展开,继续道,“父皇,已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皇帝捂着胸口又猛咳几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条绣了金龙的帕子擦了嘴角的血迹后,对三皇子道,“朕写。”
言罢,伸手去提狼毫。
三皇子却伸手拦住了,让皇帝先在圣旨上面落下玉玺。
没有玉玺的圣旨,等同废布一块。三皇子拿到了,也无法登基为帝,号令群臣。
他怕这其中生变,想让皇帝将密藏的玉玺拿出来,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只要寻到了玉玺,圣旨,全然可以让别人去拟。
皇帝笑了,对摔在一旁的刘公公道了句,“扶朕起来。”
年迈的刘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擦了额头上的汗后,扶着皇帝去了屏风后。须臾,抱了只雕刻着双龙戏珠的精美盒子又跟在皇帝的身后回来。
皇帝撑着身子从新坐回到龙椅上,亲手将盒子打开,从盒子里将白玉制成的玉玺捧出。沾了朱红的印泥后,用力的按在了圣旨的左下方。
三皇子心满意足的笑了,伸手去拿还空白着的圣旨。
皇帝却拦住了,抬头对三皇子问道,“怎么,难道朕,不能亲手写下这为帝的最后一道圣旨?”
三皇子的态度重新变回谦卑,退离龙案一丈远后,对皇帝道,“父皇是真龙天子,当然能写下这最后一道圣旨。”
皇帝重新提起狼毫,在空白的圣旨上落笔
就在三皇子逼皇帝写下传位圣旨时,皇城外正处于一片混乱。
在谈判无果后,江顼同方莫行带领的两万士兵,与朱佶事先在皇城周围安排下的近两万将士汇合,同三皇子所安排下的三万叛军进行了直接碰撞。
穿着同样服饰的士兵们口中喊着‘杀啊’,将利刃插入了自己同胞的胸膛。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城外面的护城河,已是被鲜血染红。熊熊烈火烧上宫墙,映红了雪夜下的半边天空。
寿康宫中一片肃然,早就落钥了的宫门此时正大敞四开。几十名士兵,正围在正殿的门前,同一众手拿烛台,剪刀,棍棒等物件的宫女太监对峙。
十几名士兵和一名宫女的尸身,正横列在众人眼前,鲜血,染红了来不急打扫的新雪。
正殿的门亦是大敞着,往日里遮挡风雪的棉门帘被高高挑了起来,可以清楚看到坐于主位上的皇太后。
皇太后冷眼看着眼前这些杀了二皇子派来圈禁她们的士兵,所属于三皇子的人马,脸上无丝毫惧色。
木婉薇坐在皇太后身侧的太师椅上,紧张的心‘呯’‘呯’之跳。
她轻抚着肚子,在心中一再的对腹中的孩子和自己说:别怕,江顼一会就来,江顼和太子早有准备,定不会让二皇子或是三皇子的人得手,江顼一定不会扔下她们娘三个不管
此时,为首的那个将士已是没了再对峙下去的耐心。他对皇太后扬声道,“太后娘娘,三皇子殿下有令,不许卑职们难为太后娘娘半分。只要太后娘娘将安庆世子妃和小公子交出来,卑职们马上撤离寿康宫。”
皇太后冷笑一声,“他连逼宫这种事都敢做出来,又何惧杀哀家一个老太婆?安庆世子妃,哀家不会交给你”
“那,恕卑职无理。”那将士抱拳后,向身后一挥手,道了句,“上。”
数十名士兵不再犹豫,齐齐上前,手起刀落间,已是将守在抄手回廊上的宫女太监屠杀殆尽。
耳听着外面传来宫女太监的一声声惨叫,木婉薇在心底升起了绝望。
她扶着肚子起身,让青梅将脸上满是惊恐的启哥儿放到了皇太后的怀中,然后抖着声音道了句,“太后娘娘,他们无非是想要臣妾的命。便将臣妾交出去吧您,帮臣妾将启哥儿好好的交到江顼的手中,臣妾便是去了,也心安了。”
说罢,将愣着神色站起身的皇太后推向了内殿,让一众宫女太监护住后,自己扶着肚子往外走去
第305章 结果()
木婉薇心中是真的绝望了,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今,这横在她眼前的明刀,让她们一众老弱妇孺无力招架。
她此时唯一所想,便是用自己去拖住些许时间,能拖多久便是多久。她知道自己此举不过是以卵击石,可这种时候若再不拼一拼,那就真是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她和江顼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一个。
抖着双腿,木婉薇走到殿门口,抬手放下棉门帘后,止步站在了那里。
看着明晃晃宫灯下,横尸在雪地中,回廊上的宫女太监,闻着鼻侧浓浓的血腥味儿,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止住后,只觉得双耳嗡嗡鸣响,后背生出了层冷汗。扶着迸溅上血滴的宫门,她缓缓坐在了门槛上。
抬头看了一眼提刀站在回廊下的将士,虚弱着声音道,“你无非就是想要我的命,我既是敢走出来,那就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提刀的将士止住了脚步,本狰狞的脸上挑起一丝笑意,“世子妃误会了,卑职只是奉三皇子殿下之命,请世子妃和小公子回府上做客”
木婉薇冷笑,“做客,你们三皇子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从皇宫里生出‘请’人不说,还提刀害人性命无数”
“世子妃聪慧,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原由。”那将士笑了,将目光看向了正殿之内,“还请世子妃起身,让卑职将小公子请出来”
木婉薇没动,将头倚在殿门上,轻喘着道,“我累,走不动了”
那将士收了脸上的笑意,寒声回道,“那就恕卑职无理了”
“你们有礼过?”木婉薇冷笑一声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让,死也不让,她要拖,拖到不能拖的最后一刻。
耳听着那名将士向自己走近的脚步声,抖着身子的木婉薇落泪了。
江顼说过,这次的事过了,就带着她远走天涯,再不回京都。
如今看来,江顼,只能孤身一人浪迹了
木婉薇突然觉得心疼,没了自己,江顼要怎么办?会不会哭?她还从来没见江顼哭过,无论面对何样的大事,他都是笑着
正想着江顼往日里的音容笑貌,木婉薇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是利刃相碰到一起的声音。
她心中一喜,连忙睁开眼睛。见原本向自己走来的那名将士,此时已是被斩于回廊下面,身首异处。而自己身前站着的,是提着一把滴着鲜血利剑的江顼。
院落里,江顼带来的人同先前的乱党混斗在一起,兵器的磕碰中,不时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江顼回头,对木婉薇笑了。他将沾了血的左手在袍子上擦了擦,然后蒙在了木婉薇的双眸上,轻声道,“闭上眼睛,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杀人。”
木婉薇点头,一直抖着的心终是慢慢平稳下来。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眼泪却越流越凶。
轻蹭了下江顼的手心后,她颤着声音问道,“江顼,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哭?”
江顼被问得心中一抖,盯着木婉薇看了须臾,回问,“你舍得让我哭?”
木婉薇轻笑出声,连连摇头,“不舍得。”她不想死,也不想让江顼哭。
她刚刚想了想,江顼哭起来一定非常难看。最起码,会毁了江顼一直以来在她心中的绝色公子形象。
见木婉薇笑,江顼心中松了口气。确定木婉薇将眼睛闭实了,他转身跳下回廊。手中长剑,直直刺向了一个士兵的咽喉。
江顼的加入,加速了叛党落败的速度。不过片刻,那些助三皇子做下谋逆之事的士兵便只剩下了一半。
眼见着已方落败,剩下的人纷纷丢下兵器,束手就擒。
江顼眼眸微敛,将手中的剑攥了又攥。转过身后,对身后等他指示的将士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杀。”
他若晚来一步,自己的妻儿已是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魂。
他不是君子,在这种时候不想要什么理智,更不想听什么刀不刃虏的大道理。
几声利器入肉的声音中,江顼再次来到木婉薇的身前。扔到手中的剑,他把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对一直紧闭着眼睛的木婉薇道,“薇儿,外面冷,我带你进去。”
说着,蹲下身子去抱脸上还带着泪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木婉薇。
只用手轻轻一碰,本倚着殿门坐着木婉薇直直的向后仰了过去
江顼的心一下子慌了,他连忙将木婉薇接住,抱在了胸前后轻唤木婉薇的名字。
木婉薇软软的依在江顼的胸前,嘴角的笑甜甜的。那神情,仿佛在轻声问江顼,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哭
江顼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升到了极点,他红着眼圈,咬着牙将木婉薇抱起往殿里走。
皇太后带着一群奴才从内殿中迎出来,看着江顼抱着晕过去的木婉薇进来,连声道,“顼儿,她会没事,定会没事”言罢,怒了神色,对身侧的宫女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
“当然会没事,一定会没事。”江顼强压着心底的恐惧,似在对皇太后说,又似在对自己说,“她不会有事。”
将木婉薇轻轻放在床榻上,让青梅幽棠好生照顾后,江顼大步走出殿外,纵身向太医院跑去
…………………………………
木婉薇昏迷了整整一日,当她醒来时,宫中叛乱已平,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江顼守在木婉薇身边整整一日,一眼未合,水米未进。直到看见木婉薇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如尊雕塑般的他才有了动作。
见木婉薇先是抖着手去摸自己的小腹,江顼哑着嗓子,安慰道,“没事,咱们孩子很好”
在去太医院的路上,江顼已经悲痛在心中做出要娘不要孩子的决定。可到底是老天眷顾,御医说木婉薇虽动了胎气,可未见红,问题不大,只是余下的日子,要在床上静卧度过。
木婉薇安下心来,静静的看眼中带着红血丝,下巴上全是胡茬子的江顼许久。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句话,“现在如何了?”
她知道定是朱佶赢了,可还是想亲耳听听。
江顼本不想说这个,见木婉薇坚持,也就没瞒着。在宫女侍候木婉薇用过清粥,又喝了安胎药后,他将事情的结果略略的讲了一遍。
皇帝还是皇帝,朱佶还是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已是被皇帝下旨关入了宗人大院,成为了阶下之囚。
木婉薇诧异,朱佶竟是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登基为帝!她还以为现在的北元,已经换了君王呢。
“没有差别,皇上病重,朱佶监国。”江顼回道,“等上几个月,朱佶为帝是正大光明之事。今日为帝,和朱哲朱宇还有何区别?”
木婉薇一想也是,轻轻侧过身子,一双美眸看向江顼微肿的眼圈,轻笑着问道,“江顼,你是不是哭了?”
江顼的嘴唇抿紧了,半天没有回答。
木婉薇将手指点到江顼还红着的眼圈上,心情大好的又问了句,“说啊。”
江顼唇抿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