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听了文白杨的话,德珍想或许真是近来太过紧张了,可到底心里难安,故而在磨蹭到午后,见窗外的风雪如昨日一样停了,还是命了小许子备上几样物什,去西园探张贵人母女。
刚走到西院门口,隐隐听得里面传来热闹的欢笑声,以及女童的哭声。
这是两种极为矛盾的声音,德珍脸色当即一变,罢手阻止了小许子去通传,就着秋林、红玉的搀扶径自走了进去。
院子里,三四个小宫女正踢着毽子,旁边立着两个小太监拍手叫好,再往廊檐的栏杆上还坐着两个中年嬷嬷吃瓜子闲谈,观之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小宫女将毽子踢飞,她忙说笑了一句跑开去捡,刚拾在手里起身之际,却见一个头罩着暖帽,外穿着一件青缎大氅的女子,被两个宫女一个太监簇拥着——而这不正是同顺斋的德贵人么!?
小宫女吓了一跳,也不知有什么心虚之事,连忙唯唯诺诺的请安道:“德贵人吉祥。”
这一声落,院子里其他人皆反应过来,循声一看,纷纷快步上前相迎及请安。
一众请安声罢,院子里少了热闹的欢笑声,女童的哭声渐渐变得清晰,宫人们的脸色却变得不安。
德珍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面色,心中已有怒气,面上却只是问:“张贵人在吗?我来找你们小主说话。”
一个大胆点的嬷嬷,见德珍只是问张贵人,一下又是满脸的谄媚道:“回德贵人的话,我家小主去通贵人那串门子了,刚好不在。不知您可有什么吩咐,奴婢定当代为传达到。”
德珍淡淡的“哦”了一声,道:“那可真是不巧了。”说着话锋陡然一转,眼睛看向西厢房又问:“我怎么听到了四格格好像在哭,谁是她的侍母?也不去诓诓她?”
那嬷嬷闻言笑容一僵,随即瞟了德珍一眼,笑道:“奴婢就是四格格的侍母。”答了一句后,便是长吁短叹,“这四格格一天到晚都哭,奴婢才哄了过去,她又哭了起来。说来奴婢还是个带孩子的好手,若不是奴婢才哄了四格格,只怕四格格还不知该怎么哭呢!”又是转了笑脸,“看德贵人您就快临盆了,也不知小皇子身边的侍母可——”
德珍听得心下一阵冷笑,但毕竟还按捺着,可听这嬷嬷后面说的话,却是再听不下去,打断道:“四格格病了这么久,我作为她庶母,也理应去看一下。你带路吧!”一句话说得温煦,却是不容置喙。
那嬷嬷一怔,竟是点头应了话,待引德珍走到西厢房门口,才惊然回省,踌躇着不敢开门。
德珍也不理那嬷嬷,示意小许子推开门,见屋里一个人也没,仍是什么也不多说,径直走到床榻一看:四格格仅穿了一件中衣,身上的被褥也滑到了胸口,而四格格就这样躺在榻上,哭得满脸通红,连嗓子都哑了。
那嬷嬷见德珍盯着四格格不说话,心下一怵,连忙假仙的一边哭一边要去抱四格格:“哎哟,我的小祖宗呢,您怎么又踢被子,奴婢这就——”手正要触及四格格,声音戛然而止,却是德珍厉声喝道:“不许碰四格格!”
一声喝下,屋中霎时一静,只有四格格的哭声依旧。
德珍吁了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道:“没什么。”对那嬷嬷道:“我有些渴了,给我煮盏茶来。”说完叫了一声小许子,小许子立马掏了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嬷嬷顿时眉开眼笑的答应而去,一眼也没多看哭嚎的四格格。
小许子低声道:“小主,这事您不宜多管。”
她何尝不明白,要不方才岂会轻易饶了那嬷嬷?
德珍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只是心疼四格格身为帝女,却受这样的对待。我与张贵人分位相当,就怕以后我的孩儿出生了,那些长了一双势利眼的宫人,也这般对我的孩子。”
红玉嘴快,立时说道:“张贵人早就失宠了,四格格又是个不伶俐的,才会不受皇上喜爱。小主你就不同了,皇上对您的好谁不知道,作甚去和张贵人母女比?”话刚说完,被德珍一看,想起德珍最不喜乱嚼舌根,忙噤了声去。
德珍转头又看向四格格,不再说话,只坐在床榻旁温柔的诓抚四格格,直到四格格渐渐没哭了,方觉心安,又为四格格掖好被角这才要离开。
当走出厢房时,那嬷嬷正好端了茶盏来,看见德珍要走,自然是格外热情地挽留。
德珍却是心下一冷,抚着肚子漠然离开。
兴许真有母子连心一说,腹中那个小小的生命,感到了母亲对他的忧心,终有了要出世的动静。而这异于平日的动静,让德珍生生吃了苦头。就在是日的掌灯时分,德珍刚用了膳食,肚子便开始疼了起来。
*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九章 冬日生产(下)()
早在德珍怀孕满八个月的时候,接生经验丰富的稳婆就住进了同顺斋,看到德珍的情形就说是要生了。整个同顺斋顿时忙碌了起来,先就将德珍扶进已备好的产房,又忙取了大刀挂在产房外镇邪,待一切物件准备的停当了,才忙派人通知佟贵妃及请太医。
承乾宫距离永和宫极近,佟贵妃第一时间便赶到,因产房带血腥忌讳进入,佟贵妃在产房外大声道:“德贵人,本宫在此坐镇,你且安心生产!”
下腹的坠痛感让德珍感到恐惧,佟贵妃的声音也依然让她恐惧。
压下这股莫名的恐惧,德珍手紧抓住身下的被褥,强忍着一波一波的阵痛感,吃力的叫了一声秋林,低语道:“你去看来得太医里有没有文太医,若是没有,立即让小许子请了文太医过来。”正说着一波阵痛袭来,德珍猝不及防的呻吟一声,又喘息着继续交代道:“还有去告诉佟贵妃,我一切皆好,让她不用为我担心。”
秋林正六神无主,只听德珍的吩咐,焦虑的低声应道:“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人还没走开,稳婆已凑过来,殷切嘱咐道:“小主,这第一胎总要吃力些,您现在可不能多说话,要留着力气到后面呢!”
德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跑出去的秋林,她将眼睛闭上,死咬牙关不再发出一声。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后,秋林满头大汗的回来,见德珍强忍痛楚一言不发,额头上有豆大的冷汗冒出,心中不禁又万分焦灼,却不想反镇定了下来。伏在德珍的耳旁悄声回道:“小主,文太医也被请来了,他让奴婢告诉您,生产后的‘请脉’他会看着,还有小许子也已在厨房守着了。”
正说着,秋林见稳婆看向这边,立马音量大了些许道:“除了荣嫔娘娘身子不好没来,其余的几位主子娘娘都来了,就连西院的张贵人也陪在外面,小主您就安心待产好了。”
一语话了,秋林拿了帕子一面给德珍擦汗,一面不停的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道“小主安心”。
德珍听了秋林的话,确实是心安了不少。因在薛氏进宫的那天,便耳提面命的告诉她,孩子甫生下的那一刻,是妇人最虚弱的时候,遂要确保那时的安危,毕竟有太多的妇人于产后血崩。如此,在她生产后太医‘请脉’的环节,没有值得信任的人看着,她实难安心。
想到文白杨予她的保证,德珍身心终是大为一松,开始安心待产。
然而时间也开始变得极其缓慢,无止尽的疼痛,无止尽的等待,在生生的折磨着德珍所有神经。她感叹着,原来生产是这般的疼痛,一种传至四肢百骸的痛。于是她渐渐模糊了意识,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也不知天何时亮了,直至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旁叫道:“行了!行了!产道开了!小主您使劲呀!”
话音刚落,德珍来不及分辨声音,一波剧烈的疼痛袭来,疼得她一手紧攥住床幔,一手死搅着床罩褥子,整个身子猛地往上一抬,一声尖叫破口而出。接上她再无一丝力气的倒了下去,什么知觉也没有了,就木木地躺在那里。、
须臾,产房里又发出了一声惊喜的欢呼:“是个小阿哥!小阿哥啊!快,去回禀贵妃娘娘!”
声音未落,一道洪亮的婴啼声响起,一瞬之间,唤起了德珍迷离的意识,她睁开眼,目光热切的寻找着婴孩,喃喃念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秋林忙从脚踏处爬了起来,一把抱过刚裹了龙缎的婴孩,又一下在脚踏处跪了下去,喜不自禁道:“小主,小阿哥在这呢!您生得可是位阿哥!是位阿哥!”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将孩子递到德珍面前。
只见明黄色的绵绸里,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面上的皮肤还泛着红,头上也粘着一撮儿的湿发,活脱脱的一小猴儿样。
德珍望着那皱皱的小脸,胸口好似被什么重重一撞,心一瞬间柔软的不可思议,眼前跟着就一片模糊了。而后她虚弱的微微一笑,有一滴泪水涌了出来,随之便是精疲力竭的睡去,将后面的事交予文白杨。
黑甜餍足的一觉,德珍睡得十分久,等到一觉醒来时,竟不知天光几许。只一心念着她的孩子,这眼睛刚微微的睁开,干涩的双唇就嚅动着:“孩子……”
小许子侍立在床前,头一个发现德珍醒了,忙欢喜的大声叫道:“小主醒了!”
在屋子里的人一听,连忙往床前拥了过去,随小许子齐齐叩首贺道:“恭喜小主母子平安,喜得麟儿!”
眼前明亮的光线,耳边响亮的声音,让德珍意识清明了。本想撑着坐起,却发现身子是似散了架一样酸痛乏力,半晌她才伸手撩起雨过天晴窗幔,往外一看,地上跪着小许子等四五个宫人,却没看见那抹明黄色的襁褓,心中一急,脱口而出:“小阿哥呢?”
说时,德珍急忙坐起,不想起身过猛,一阵头晕目眩,却是要栽倒了。
小许子惊得一下乍起,立时上去扶住摇摇欲晃的德珍,就有伺候坐月子的嬷嬷“哎哟”道:“小主您刚经历生产,又整睡了一天一夜,连半滴水也没沾,哪还有什么力气,快躺着才是!”
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德珍任由小许子和秋林扶着她,靠在置了几床软褥子的床头,才复又问道:“小阿哥呢?”
小许子眉飞色舞的在旁比划道:“小阿哥安好得很,又能吃,不足一个时辰就要吃一次,幸亏内务府备了两个乳母,不然哪够小阿哥吃!对了,小阿哥这会儿就在外间屋子里吃着呢,小主您也先用些膳食,一会儿才有力气抱小阿哥不是?”
听得小许子如此说,德珍的心安了下来,配合的用了一碗燕窝粥,却还不见孩子被抱进来,正要遣了人去抱来,忽听屏风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片刻就见一个中年妇人抱着明黄色的襁褓走来。
那抹明黄一下就扎进了德珍的眼里,灼热的目光就尾随着那一抹耀目的色彩,急切的伸出双臂:“醒着还是睡了?快,把孩子给我瞧瞧!”
乳母不及应声,一个声音接口道:“何时见过德小主这般着急的模样儿?到底是做额娘的人了。”话一顿,又贺道:“奴婢给德小主道喜了。”随着话落,一个中年嬷嬷从乳母的身后走上前。
德珍敛神一看,正是佟贵妃身边的万嬷嬷,她笑容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