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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姑也没想到慎郡主留在了洛城，还敢去寻皇帝。
是脑子不清楚吗？
还是荣华富贵就那么迷人眼？
她撇了撇嘴，也是一副不耻的样子，“这种事儿，总归吃亏的是女子。”
半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陶太后更不会同情她，把手里的字条递还给良姑处理，她问起了东都侯，“难为他还能在平顺王面前讨得到好。”
这话，说得可挺耐人寻味。
要是曾经的平顺王，怕是就没人不能在他面前讨不到好的。
可渐渐把野心展露出来的平顺王，显然不如表面那般无害，这么心机深沉的人，连陶太后都差点被蒙蔽了，东都侯能把赌注下到他身上，到也挺有胆色的。
陶太后从不过于自负，对待对手，也绝不高傲自恃，尤其，还是认清了平顺王这么一个能屈能伸，隐忍多年的对手，她隐隐有种杀伐之感。
大概是因为平顺王身后还站着太皇太后吧，让她觉得比付起心思多变的大臣来说，平顺王这个对手，更能激起她的斗志。
瞧着陶太后跃跃欲试的模样，良姑真是忍不住规劝道：“娘娘，这些日子，你也太辛苦了。”
虽然还不是不眠不休，可连续布局，将平顺王的面目一一揭露出来，又抹杀了太皇太后在氓山大营安排的人手，这番心机，斗志，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良姑心疼她。
别人或许会觉得陶太后如何的威武，如何的厉害，可她看到的，是她的主子殚精竭虑的这个国家操持，却得不到一份安宁。
那些人都把主子当作洪水猛兽，明里暗里的算计不说，还酬谋着把主子从这个位置上赶下去。
不对，岂止是赶下去，是赶尽杀绝才对。
这些人，太狠了。
良姑一想，都替自己主子心痛。
可她能帮主子的，太少。
这一刻，她更加真心实意的感激起康宁郡主来。
因为有了康宁郡主，萧深才会如此卖力的为太后娘娘驱使。
武国公也不排斥与太后娘娘合作。
有了这两大助力，良姑仿佛脚底生了无限的底气，腰板挺得更加笔直，目光凝聚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她周身气息的变化，敏感如陶太后还是察觉到了，出于多年的主仆默契，她并没有再对良姑交待什么，想来，她所要交待的，良姑不需要她开口，便已经替她做了。
那接下来
她忽然指向良姑手里还没消踪灭迹的指条，“给阿昭送去看看。”
良姑：“”
这种东西，给康宁郡主送去，有用？
有什么用？
实在没想明白。
不过，太后娘娘既是这般吩咐，良姑习惯了遵从，曲膝说道：“奴婢这就安排可靠的人给郡主送去。”
到是不在乎时间了。
她这边安排了人去武国公府，那边，同样得知了慎郡主去了灵台的太皇太后，也不由失笑起来。
她吩咐身前伺候的怜儿，“去唤秦总管进来。”
墨姑被打发到康宁郡主那里之后，她便不大重用怜儿几个，重要的事儿，都寻了秦光来说。
怜儿垂眸应了，小心的放下美人捶，低眉敛首的退出内室，亲自去秦总管的院子寻了人，将话带到。
秦光很快来见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到是没说别的，只告诉他，“既然她这么想伺候皇帝，就给她个机会吧。”
灵台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当然，偷偷摸摸的进，跟正大光明的进，又是不一样。
太皇太后若是不给这个方便，慎郡主就算溜进了灵台，一是未必能找到皇帝刘宪住的屋子，二是就算找到了，有幸再爬上刘宪的床，陶太后不点头，她一样迈不进宫门。
就是皇帝刘宪也不可能在自己好不容易回宫的时候，冒着违背陶太后意志的危险，把慎郡主带进来。
除非，他真打算再回到灵台去住。
显然，刘宪不是那么蠢笨的人。
秦光也不问太皇太后为什么要帮慎郡主，得了吩咐，直接应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了头，道：“安排的仔细些，别让咱们的心血白费了。”
“是。”
秦光极其肯定的再应一声，等了片刻，不见太皇太后还有吩咐，转身便去办事了。
武国公府。
刚刚歇下的冯昭重新披了衣服从内室出来，唤了来人到宴息室说话。
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规规矩矩的奉上一封书信，回道：“姑姑说，请郡主过目。”
冯昭以为是陶太后给她的字条，不知道需不需要传话，便吩咐琼琚，“你先带她下去。”
第243章 夜会（）
等到琼琚领了来人出去，冯昭借着烛火展开了字条，将上面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慎郡主？”
一个差不多被她遗忘的人，忽然间又蹦了出来。
呃
好吧，也挺让她意外的。
竟然跑去了灵台。
从字条上的意思来看，怕是慎郡主此行，还颇为顺利
冯昭扯了扯唇，实在找不到什么话去形容慎郡主了。
好好的贵女，这般行径
摇了摇头，她把字条收了起来，扬声唤道：“来人。”
采蒿掀帘而入，笑弯着嘴角上前，“郡主。”
“让琼琚把人带回来吧。”
冯昭吩咐着采蒿。
等到琼琚把人重又带过来时，她晃动着手里的字条，问那个宫女，“你们姑姑还说什么了？”
难道，就只让她看看这个消息？
但这个消息，跟她也没什么相干吧？
冯昭没琢磨明白，这才唤了宫女来回话。
宫女却比她还茫然，摇了摇头，“回郡主，姑姑只说把这个给郡主就行了。”
从宫女的表情来看，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既然这样
“送她回去吧。”
冯昭摆了手。
那宫女屈膝告了退，采蒿亲自送了她出府，看着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了郡主的院子。
内室。
冯昭把字条递给琼琚，示意她看看。
琼琚双手捧过，略显仔细的将上面的一字一句斟酌一遍，忖思道：“郡主想问？”
“你觉得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到不是有意考校琼琚，冯昭是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算什么秘密，琼琚又是她身边得力的人，对这些事儿有个掌握，也是必要的。
能当冯昭身边一等一的大丫环，琼琚自然有过人的地方。
像这种被主子问到头上的问题，她并无炫耀之意，只仔细琢磨后，中肯的说出自己的意见，“奴婢觉得，娘娘会不会是想让郡主彻底明白皇上”
再如何，身份所限，对皇上的评价，她还真不好说。
不过，琼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冯昭听了微愕，若不是琼琚这般提了，她还真想不到。
一时，哭笑不得，“你的意思，姨母不会以为我”还稀罕刘宪吧。
琼琚抿着嘴点了点头，轻声道：“再怎么说，郡主和皇上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
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但现在既是各有归宿，青梅竹马这个词，琼琚便不会说出口。
冯昭脸上的哭笑不得顿时变成了哑然。
如果不是琼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提醒她，她都忘了，上一世，她还嫁给了刘宪呢。
也不怪姨母会给她送这样的字条了。
大概，姨母是想彻底斩断她对刘宪最后一点温情吧。
哪怕，这一世的这份温情，已经不带丝毫的感情，但接下来，姨母若是接回了真正的儿子，刘宪的命运
“你下去吧。”
忽然间就兴趣缺缺了。
冯昭不愿意再去多想。
琼琚瞧出郡主的状态不大好，却只当她点破了太后娘娘的意思，郡主还需要缓解，便乖顺的退了出去。
春风拂绿垂杨柳，沾衣欲湿杏花雨。
漫天杏花散雨的时候，被陶太后秘密安排去两江的吴九帧匆匆赶了回来。
在他回来之前，已经有两封密报呈给了显阳殿陶太后。
冯昭已经进入备嫁的最后阶段，每日除了调养身子，保证肌肤光滑如水，出嫁那日光华璀璨外，便没别的事儿可做了。
当然，偶尔还会夜会萧深。
为此，武国公冯冀元和姚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情，给两人开了绿灯。
冯冀元和姚氏似乎对萧深的人品极有信心，更愿意看到他这般心急火燎的稀罕冯昭的样子，冲动、毛燥的劲头，像极了冯冀元对姚氏衷情那段日子抓耳挠腮恨不得早一天，更早一天把媳妇娶回家的模样。
连国公爷和夫人都默许了，知情的琼琚自然是全当眼瞎，没看见，夜夜抱着被子守在宴息室里，随时听候里面的传唤伺候。
只不过，萧深好像压根就忘了有她这号人的存在，每次一来，沏茶倒水摆点心，做的如鱼得水，一点也没有夜入香闺偷偷摸摸的自觉。
这一晚，萧深便把吴九帧的消息带给了冯昭。
他对吴九帧到不怎么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你说，吴九帧怎么跑到两江去采药了？而且，他一采药回来，朝廷弹劾两江按察使禄示明的折子就到了，这还不算，下半晌，驿站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又呈报，说禄示明非但不配合调查，竟然指使不知名的势力劫杀了请他接受调查的人，这会儿，不知所踪了。”
他边说边笑，眼睛里透着愚蠢的嘲弄。
当然，这份嘲弄只是对禄示明的。
显见，他是看不上禄示明这般畏畏缩缩的做派的。
哪怕，他对禄示明这个人并不了解，甚至，连长什么样都忘的差不多了。
好像，也就一面之缘吧。
冯昭却听得眼睛一亮，抚着茶杯道：“这么说，他这是畏罪潜逃了？”
“可以这么说吧。”
萧深喜欢看冯昭眼睛亮亮的，璀璨的样子，像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照亮了他心里的黑暗。
他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尽量不发出声响，往冯昭身边凑了凑，像是不经意般触碰到她抚摩着茶杯的指尖。
在她察觉前，他引着话头，道：“太后娘娘听了很震怒，已经给刑部、大理寺下令稽查了。”
冯昭果然没注意到他指尖擦着自己指尖的小动作，只眉眼弯弯的说道：“你都不当职了，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一提到这个，萧深还很得意，半点不谦虚的说道：“冯六的嘴巴快，羽林卫的兄弟怕我身边的人手不够，不当职的时候就愿意来给我帮忙”
“是找你喝酒吧。”
冯昭很不客气的拆穿了萧深自鸣得意的话。
萧深毫不生气，舔着脸嘿嘿笑道：“大家都挺辛苦的，当职的时候，精力又太集中，总得有个发泄的渠道吧。”
说得好像他多善解人意似的。
冯昭听得撇嘴，刚要说什么，倏然察觉，自己的小指好像被什么勾了一下。
等她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竟然发现，萧深这个胆大的，竟然用他的小指，勾起了她的小指，正在那儿玩拉勾勾
“放开。”
冯昭瞪圆了眼睛，展开手指欲抽回。
第244章 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