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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陶太后学着冯昭绷起小脸的样子,收起了身上的散漫。
可她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又在告诉冯昭,这没什么大不了,至于你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吗。
陶太后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让冯昭惊讶,所以,她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的接着说道:“今天一早,平顺王就进宫向太皇太后请罪,而等我和平顺王妃面见太皇太后的时候,太皇太后搂着我说那小妾是江湖女子”
“呵呵,这到是有意思了。”
陶太后才听出点不同的意思。
冯昭看出她感兴趣了,又道:“虽说太皇太后疼我,可我自问,怎么也不是太皇太后身上掉下来的肉,何以让太皇太后舍了平顺王的血脉,也要顾全我的脸面,不揭穿我?”
冯昭这是第一次在陶太后面前,直接表达对太皇太后的质疑。
当然,她不是哭着闹着,吵着叫着喊什么不疼她,而是清醒、冷静,一副经过深思熟虑的表情,在和陶太后“谈心”。
陶太后端着茶杯的手就放下了,眼里多了冯昭从未见过的审示。
冯昭早有心理准备,半点不怯,稳稳的托着茶杯,坦荡的任由她打量。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桌,上面茶香袅袅,恰是冬日午后闲憩的最好景像。
不过,两人此刻谁都没有闲憩的心境。
陶太后盯着冯昭足足看了半柱香,方才将目光收回。
冯昭趁机呷了口茶。
她觉得,接下来,陶太后会有许多话问她。
不过,陶太后做事又何曾是她能料到的。
在她喝茶的时候,陶太后忽然冲着门外唤道:“静姑。”
吱
门板发出轻微的响动。
静姑面上带笑的缓缓步入,未近前,便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问问寿康宫今儿都发生什么事儿了。”
静姑脸上微愕,下意识的看了眼冯昭。
冯昭到底还没积攒出陶太后的稳重,脸上亦是微微错愕,与静姑对视时,两人的表情,竟是在八分相似。
静姑也是这宫里的人精了,一见冯昭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听懂了陶太后那句话里,隐藏的意思是她们在寿康宫有人手。
这在宫里不足为奇。
可当着与寿康宫那位亲近的冯昭的面说出来,就让静姑奇怪了。
更让她奇怪的是冯昭听懂之后的错愕,竟然不是生气,责怪,只是因为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而表现出来的惊讶。
这份惊讶,是同盟者才会有的。
无形当中在告诉她,冯昭和娘娘是一路的。
怎么能呢?
静姑一时还不能完全接受从进宫后便留在寿康宫的时间比在显阳殿还要多的冯昭,会忽然表现的这么淡然。
论起来,两边都是冯昭的亲戚,一个是同姓的亲姑祖母,一个是亲姨母,以往两宫有摩擦,冯昭如果不能避开,也只会向着寿康宫更多一些,什么时候,寿康宫那位在她心里的地位,竟不如娘娘亲近了?
静姑只站在等着陶太后确认的时候,脑子里便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
陶太后话既是出了口,当然没打算收回,见静姑迟疑,知她心中所想,到是没责备她,只缓了声音,“你亲自去办,我和阿昭等你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
静姑听懂陶太后的坚持,没再犹豫,转身出去了。
内室里又变成了陶太后和冯昭两个人。
陶太后并没打算解释她在寿康宫安排人的事儿,当然,也没问冯昭心里排不排斥。
在她看来,冯昭刚才的表现,已经表明了她对寿康宫那边并不如别人眼里看到的那样信任。
比起解释她安排人手的行为,她更好奇是什么事,推动了冯昭与寿康宫的决裂。
“说说吧。”
没什么铺垫,陶太后扔下一句,便掀了茶盖,抿茶。
冯昭到是明白,放下茶杯,道:“前不久,我在寿康宫的偏殿里午睡,隐约听到正殿那边有争执。”
这是个引子,冯昭含糊的以前不久代替具体的时间,怕的是陶太后问得过细,她再解释不清楚。
果然,陶太后忽略了日期,只示意冯昭继续。
“当时争执声有点大,我被吵得烦了,便想去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这样肆无忌惮。”
以冯昭在寿康宫的受宠程度,真有谁看不过眼,喝上两句,一点也不让人奇怪。
不过,寿康宫和显阳殿不一样,她这里还有大臣往来,每天军机要务不断,有时候政事争执,难免会声音大些,到也不算坏了规矩。
但寿康宫又没有官员走动,能论起撒泼打闹的,也就冯昭和刘宪。
可陶太后又深知,这两孩子虽然在太皇太后跟前有时无法无天了些,却不会乱了章法,吵架也是为了逗趣,半真半假罢了。
心思电转,陶太后没等冯昭说下去,直接问道:“那个人是平顺王。”
可脱口而出后,又没等冯昭点头,陶太后就给自己否了,“不应该啊,平顺王那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和善人,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听说在他自己的府里说话都不大声,怎么会跑到太皇太后的宫里吵闹?”
第23章 战友()
瞧瞧,陶太后对平顺王的认知,与外面所传一般无二,这也正成了前世平顺王能一举功成的利剑。
冯昭惯性的抚上小腹。
陶太后眼尖的发现,关心道:“不舒服吗?”
冯昭不曾想隔着一张小桌还能被陶太后发现,心里既感动,又后悔。
她仰着颌,眸子酸胀的冲陶太后摇了摇头,“没有。”
嘴唇翕动间,她其实更想问一句,“前世,姨母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陶太后感觉到冯昭神色间的五味杂陈,心里好奇不已。
只是没给她发问的机会,冯昭便转换了情绪。
她勾了勾嘴角,缓解了那阵酸痛,继续说正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以为那样咆哮暴怒的人不应该是平顺王。”
直接否定了平顺王惯于表现在人前的伪装。
以陶太后对政事的敏锐,几乎瞬间就应该有反应。
比如,什么事能让一贯没脾气的人动了大怒,而且还是在亲娘面前。
传出去,那就是不孝。
可她再次出乎冯昭意料。
“阿昭,姨母问你,平顺王是不是欺负你了?”
比起刚才的审示,陶太后这会的眼神已经满布锋锐,那里面的戾色看得冯昭愕然,好半晌没反应过来陶太后话里的意思。
陶太后静等着冯昭回话,不急于催她,但脸上的气势却没有收敛,一副若是冯昭敢应“是”,她就随时准备拿平顺王开刀的样子。
屋子里又一次安静下来。
冯昭懵懵懂懂的想到“欺负”的含义,心里再生感动,怕陶太后误会,忙道:“姨母想哪儿去了,我才多大,平顺王都多大了。”
“你多大,正是云英未嫁的好年纪,也该挑夫婿了。”
陶太后收了身上的气势,脸上重又挂了笑,似有若无的提到了“夫婿”。
冯昭哭笑不得的看着陶太后,“姨母,你都不好奇老好人一个的平顺王,怎么会突然发脾气吗?”
其实,陶太后在盯着冯昭看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只是,她到底也没真正把平顺王当对手看,所以,方向便偏于一句老话。
她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了,平顺王再是和气,太皇太后做了过分的事儿,也总得让他发泄发泄吧。”
得,在陶太后心里,太皇太后就不是个让儿女舒心的人。
好像儿女痛快了,她就不痛快似的。
若平顺王真是个好的,冯昭这会儿也就当成笑话与陶太后凑凑趣,三言两语当解闷,说过就算了。
但,不行。
她必须纠正姨母对平顺王的轻视。
她既重生,便不能让前世的一幕重演。
冯昭忽然伸出手,隔着小桌,抓向陶太后的手臂。
陶太后任她作为,怕她抻着手腕,还体贴的把自己的手往前送了送。
虽然陶太后已经过了花样年华,但宫里的女人素来自有一套保养的方法,比起同龄人来说,陶太后的皮肤细腻光滑,犹胜许多。
就是手上的肌肤,也不比冯昭逊色。
可她的手并没有冯昭的手暖。
指尖相撞,握在一起时,触感很凉。
若是夏日,这样的凉,只会让人觉得舒服。
偏生,现在是冬日。
冯昭握着就有些担心,“姨母,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陶太后显然不以为意,虚应道:“不是大事。”
可女子四肢过凉于身体也有恙。
冯昭看出陶太后不予多谈,心里只能暗暗记下,便避开这事儿,接着说平顺王。
“姨母从来就没想过平顺王会有异心吗?”
为了让陶太后彻底重视起来,冯昭连弯子都不绕了,直指根本。
陶太后下意识的就想驳她,可见她脸上的神色认真,眼里的波光更是清亮,又是那副不躲不避,任由打量的模样。
一时,竟相信了。
但一个人在你心里固有的印象维持久了,忽然让你改观,确实有些困难。
陶太后略显犹疑,语气却多了慎重,“阿昭,你听见了什么?”
好像触到了冯昭与寿康宫决裂的那层纱。
冯昭言之凿凿的送上最后一把推力,“平顺王说,他已经等了五年,还要再等几年?”
五年。
在陶太后心里,这是个敏感的时间。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先帝就是五年前去的。
再往前推一推,六年前,冯昭的父母双双离世。
刚刚还被冯昭握着手的陶太后,忽然就反握了冯昭,目光咄咄的看着她,问:“太皇太后怎么说?”
呼
信了。
冯昭可以肯定,陶太后信了她的话。
已经在心里对平顺王起芥蒂了。
真好。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有战友了。
眼眶又有了热间,她咬着唇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
而且,流泪能解决什么?
是能挽救前世自己和姨母的命运?
还是能让今世姨母和自己在命运中翻盘?
都不能。
想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打破格局,只有亲手去做,才有可能。
冯昭深深的吐了口气,静静的笑开了眉眼,仿佛说着一件愉快的事儿,“我听见太皇太后亲口对平顺王说,等到皇帝彻底掌权,姨母退出帘后,她会用一件致命的武器,让百官闭口,助平顺王”
接下来的话,冯昭没说。
但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算下面的话不说,陶太后还猜不着吗?
陶太后心里翻天覆地的变化着,可到底是执政的太后,脸上竟也没表露出惊惶、害怕来。
冯昭安静的等着她自己接受这番变故,心里默默的又道了句“对不起,姨母,那个秘密,我现在还无法说出来,你再等等。”
不过,她又在心里默默的保证着,一定不会让陶太后等太久。
因为前世刘宪掌权的日子离现在越来越近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