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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滴血珠飞起的方向是大神官的眉心,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由于面具的遮挡,血珠便扑到了面具上,却并没有停顿,而是直接透过面具,渗入其中,看起来尤为诡异。
碧蓝色的双眸露出惬意的神色,这一滴龙血的摄入,他的眼眸更加明亮,原本垂落到他身上的星光,更亮了一些,简直要成为一颗蓝色的太阳,反过去,竟让夜幕中的星星更加辉耀。
片刻之后,这光芒才逐渐收敛,大神官轻轻吐了口气,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在回归之后,带给他的,是更加庞大的力量。
他的目光,从神星宫上遥遥的望下去,那条从朱玉峰潜行下去淡淡影子,在他的眼中明晃晃的如同一条金色的亮线,“事情好像有些超出控制,不过却变得更有趣了些,呵,竟然同一时间出现三位皇者……真是等不及想看看你们谁才能真正黄袍加身,成就一方霸业呢。”
莫华在狂奔。
通身的黑衣给了他最佳的保护色,何况他本就熟悉皇宫里各处的守卫巡视路线和交替时间。
他犹如浪花里翻出的一条亮线,游刃有余的快速在皇宫中穿行游走!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连大神官也不能。
就算叶琼姜真的不喜欢他又如何?
就算叶琼姜想要杀他又如何?
就算山洞中那彼此的誓言,温柔的一夜,都是骗他的,就算她和顾容止才是真心相守的又如何?
那一夜之情,她成为他的女人。
而他认定的女人,就算是强迫也好,也要留在身边!
何况她本来就是大夏的“贵人”,注定是他的女人。
他可是传说中为了夺取一见钟情的公主而发兵灭国的霸道君王!
曾经的传说是假的,可是如今,他不介意让这个传说成真!
至于冒险应劫,借此劫来肃清奸佞权臣的计划,就让它见鬼去吧!
那些前朝遗留下来的老臣权臣,确实难以对付,但是,他有足够的信心,凭借他的手腕和实力,也一样可以将之铲除!只不过是耗费些时间罢了。
神卿曾说,应劫而兴。
为他这一句话,他便可以冒险去应劫。
如今,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所有的理智都离他而去,他也不想要理智,不想计较这其中的得失!
握紧手中的剑,琼露殿已近在眼前。
他要,杀掉顾容止!
政变之夜,顾容止已露出了匿藏五年的獠牙,彻底的不会臣服,他们之间,已是死敌,再无还转的余地!
只能是,一生,一死!
握剑的手还有些颤抖,站在琼露殿外,看着里面的寝殿还透着光亮,被冲垮的理智略微回笼,莫华的心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没有如来临前想的那般冲进去,而是随着一阵夜风飘过了高高的院墙,小心的隐在院子里的阴影中,悄然无声的掠上寝殿窗外的一棵大树上。
冬日的树木枯败,只有光秃秃的丫杈,所幸这棵大树生长的年头很久,枝条密集,又是在屋檐下月色形成的阴影里,接着夜色,他藏在上面,倒是不虞被发现。
而寝殿的窗,竟然开着,视线刚刚好,可以看见里面临窗而坐的两人正在对弈。
多日不见的女子,比以前要清瘦一些,清丽的脸庞愈发小巧了几分,冷风从敞开的窗口灌进去,吹得女子的双颊有些微红,别有一番魅力。
叶琼姜落下一子,轻轻咳了一声。
窗是她要开的,不然这一直输的棋局,这火红炭盆的暖意,只给她挺不住的困顿,而今夜,显然不能困,她需要这冷风给自己提神。
不能睡,不能睡!
偷眼看了看对面那一脸认真思索对招的男子,她一定要拖过这一夜!
不徐不疾的落下白子,顾容止看了看棋秤上的局势,黑子大势已去,输得那叫一个惨。
他轻轻笑道:“这是第几局了?你在棋艺方面,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叶将军的天分。叶将军可是相当厉害,是少有能与我战成平手之人。”
“哼!”叶琼姜无语,这话听着就有气,夸别人的最终目的是夸自己啊!
“怎么,不服气吗?”听见她的哼声,顾容止微笑,故意问道。
“没人生下来就会下棋,除了天赋灵性,还要有时间去学习和联系。我十四岁时,辛国便灭亡了,大厦颓倾,我流落街头,几乎要饿死,每日里想的便是如何生存,如何填饱肚子。等到我入了辛宿,每天学习的,是如何一击毙命的刺杀之术,每天练习的,是生死拼杀。哪里还有功夫下什么棋?你赢了我,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叶琼姜神情冰冷,说来毫无情绪。
顾容止微微一窒,半晌才道:“辛苦你了。”
叶琼姜有些意外的抬眼看他,男人的脸上已经没了那种轻挑的笑容。这一句“辛苦你了”倒是说的十分诚恳。
可却反而让叶琼姜心中起了一丝怒气。
果然是辛苦了呢!
十四岁的她,就已经掉入了他的局,怀着自以为为国捐躯的荣誉与使命,拼命的练习杀人之术。
第134章 生路,死路()
五年的时光,经历着忍耐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付出无数的血汗眼泪,更是怀着必死的决心进入皇宫。结果呢?她心怀的国恨家仇都成了笑话!
支撑她的信念全部崩塌,她不仅搭上了自己的身体,更是连心也粉碎在了那一剑之下。
这一声“辛苦你了”,听着,是何等的刺耳?
躲在窗外树上的莫华也皱起眉峰,这样的对话在他听来,更像是诉苦衷肠。那一句满是怜惜的“辛苦你了”,听起来,尤其不是滋味。
琼姜,你……真的是欺骗了我吗?
心中是说不出的凄凉,那翻腾在胸口的杀意竟随之减弱。
这种莫名的心态,让他不知所措。从未有过的优柔寡断让他惶惶不安。
若是她爱着的人是顾容止,他如果当着她的面将顾容止杀掉,她会不会伤心至死?
这一刻,他心中浮现的,竟是这般荒诞离奇的念头。
是他爱得太深,陷得太深,才会这样在乎对方的感受。
那些行事果断的人,不是天生如此,只不过是没有遇到真正让他们挂心之事。否则,总有如他现在这般难以抉择的时刻。
握剑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露出惨白的颜色。
杀,与不杀,都是两难。
窗内的两人当然无法知道第三个人的纠结。
顾容止叹息一声,温言道:“你累了,我们休息吧。”
莫华手腕一紧,剑刃已翻起,剑尖轻颤,如一只随时准备飞出的蝴蝶!
叶琼姜看到顾容止站起身来,不由慌张,“谁说我累了,我,我还没有赢你呢!”
顾容止笑看她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得脸颊,知道她的忧虑,心内觉得好笑,同床共枕也不必非得做些什么。
他都说过不会逼她,她竟还是防着他。看来,要重新获得她的信任,真是任重而道远。
“你已经输的够多了,再怎么下,也赢不了我。”
“谁说的!你既然自负棋艺高我许多,敢不敢跟我下一局残棋?”
情急之下,叶琼姜响起了政变的雪夜里,莫华约她饮酒赏梅时,摆出的那局残棋。
那是有史以来,她第一次赢过莫华的一局。
与顾容止对弈这么多局,她自己衡量一下,顾容止与莫华在棋艺上的造诣,大概在伯仲之间,平分秋色。
虽然与莫华对弈,感受不到面对顾容止时那般强大的压迫感,但她知道,那是莫华一直在让着她。
有时,温和内涵比锋芒毕露,更加困难。
“有何不敢?”看着叶琼姜脸上那抹信心,顾容止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她,“不过总这么下来下去,也是无趣,不如我们加些彩头吧。”
“什么彩头?”
叶琼姜略有一点小心虚,不过那曾经的胜局,还是让她稍微有些底气。
顾容止想了想,在叶琼姜有些忐忑的目光中,笑着说道:“如果还是我赢,那么,你便拜我为师,跟我学棋艺。”
叶琼姜心下稍安,总算没提什么奇怪的要求,拜师什么的,她可以接受。
“那如果是我赢了,我要你以后都不能在我这里留宿!”
窗外莫华听得一震,顾容止也皱了眉,但也仅仅是皱了眉,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可以。”
棋秤上的棋子被撤掉,再重新摆好。
叶琼姜的棋艺虽然不佳,但记忆力却不差,虽然在摆局的时候,中途错了几个地方,但想了一会儿,便一一纠正过来。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残局已经摆好。
正了正棋秤,叶琼姜拿起黑子,正如政变之夜面对莫华之时一样,落在棋秤中间那个必胜的位置上,“好了,现在该你了!”
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面前男子少有的震惊摸样。
她不知道,在她摆出棋局的过程,那一黑一白简简单单的圆形棋子,一点一点的占据了棋秤上的空间,那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便似有着千斤之重,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上。
顾容止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直到残局摆成,他的脸上,是彻底的震惊之色。
“怎么了?”
男人转深的眼眸让叶琼姜莫名的心头发毛。“难道你想反悔?”
是因为这残局,过于压倒性优势吗?一旦黑子落在正中,只要后面没有失误,就会稳赢。
顾容止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在棋秤上提起一子。
“你干嘛?”
叶琼姜以为他要反悔,把棋局搅乱,却见他又将提起的棋子落了回去。叶琼姜显然多虑了,他并非要搅乱棋局,只不过是调整了一下那一子的位置。
“这几枚棋子的位置放错了,应该放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随手再挑起几枚棋子,纠正了位置。
“你……你怎么知道?”叶琼姜瞪大眼睛,她不确定一个棋艺较高的人,是不是可以根据棋子的位置推测出对错,难道他曾经见过这局残棋?
“我当然知道。”顾容止望着叶琼姜那满眼的疑问,笑得风轻云淡,“因为,这局残棋,本就是我摆出来的。”
叶琼姜震惊的看着他,只听见顾容止继续说道:“还记得莫华第一次在琼露殿留宿的夜晚吗?那一夜,我摆下这残局,用以试探他的心意。”
第一次留宿在琼露殿的夜晚……
记忆从脑海深处被翻找出来,她还记得,那个夜晚,莫华从窗户跳出去,背影说不出的洒脱……
原来那一夜,他是去见了顾容止吗?
顾容止低头看着叶琼姜刚刚落在棋秤中间的那一枚黑子,放柔声音,“那夜,面对这残局,他也持了黑子,却不是落在这里,而是落在了右上,给了白子活路,也同样给了我活路。之后,我便去了西北。”
他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叶琼姜,“他也把这残局摆给你看了吗?那么,你的黑子下在了哪里?给了他生路,还是死路?”
叶琼姜呆了。
政变之夜,回廊里的窗也是这样开着,寒风被烧得通红的炭火盆驱散含义,小泥炉上的惊雀酒沸腾着,散发出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