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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他孙文何德何能?做得了总统之位?”章炳麟依旧大声叫着,“这总统之位,论功当属黄兴;论才当属宋教仁;论德当属汪兆铭;论尊,当是汉王朱崇祯!哪里轮得到他孙某人!”
这章炳麟说的痛快,丝毫不觉背后有人潜近。胡汉民走到章炳麟身后,一把握住章炳麟的胳膊,“太炎先生,慎言,慎言啊!”
一边说着,胡汉民冲着陈英士连连递着眼色。陈英士多机灵,立马一挥手,对身旁的卫士说道:“太炎先生喝醉了,你们还不把先生扶回家去!”
几个卫士答应一声,急忙跑过去,拉胳膊抬腿,就把章炳麟往外抬去,章炳麟挣扎着还要说什么,胡汉民凑在他耳旁说道:“太炎先生,如今革命政府,需要总统筹钱的手段,先生别再生事了!”
章炳麟闻言一愣,趁着他这一愣,几个卫士麻利的又把他抬了出去。
见他们走远,陈英士长叹一声,对身旁的蒋志清说道:“看到了吧!这光复会的人,是何等狂妄,仗着光复军能征善战,又有光复南京的功劳,简直不把总统放在眼里!”
蒋志清一双眼紧紧盯着渐行渐远的章炳麟,心中一股狠气渐渐蔓延,口中硬硬的说道:“是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外面这等喧嚣,屋内之人怎么听不到?孙文坐在主位上,看着对面的老友犬养毅和三井物产的森恪,摇摇头,长叹道:“两位已经听到了吧?现今我这个位置,可着实不好做啊!”
犬养毅对中华革命,熟悉的很,说他是元老,其实也不算过分。他听到孙文的抱怨,微微一笑,“中山樵,居高位者不争小利,这些话,不用在意。说到筹钱手段、革命历史,哪一位又比的过你?”
听到犬养毅的这番话,孙文倒是得些了安慰,他自嘲的一笑,不再牢骚,却向两人问道:“我向日本借款一事,诸君可有了明确的答复?”
“中山樵所说的几个方案,我已拟成电文,发往国内了。”犬养毅有些迟疑,“中山樵,你我是相交多年,有些话,我不瞒你。虽然东京方面还没有正式的电文回复,但据我所知,你所拟的借款方案,只怕东京方面,不会同意的。”
“这是为何?”孙文不解的问道,“难道我的条件,还不够优厚吗?”
书中暗表。其实在孙文归国之前,便已周游欧美,想要借款善后。可他无职无权又无担保,哪个政府会借款与他?不得已,他便又跑到夏威夷长兄孙眉处,想要重施故技,但孙眉在当年已经将田产卖的净尽,如今只是洪门中一个干事,哪里能有倾国的财富供孙文挥霍?何况因着孙文这几年的风流革命,孙眉已对这个幼弟极是看不过眼。所以一来二去,两人越说越僵,孙文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可好在,还有日本的同志们。孙文体会到欧美之所以拒绝的教训,便将张之洞所创办的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拿出来,打算与日本人合资共营,说是合资共营,但如今汉冶萍用银3200万两,倒有2200万两外债,其中一千万两,三分之一,便在日本诸公司手中。孙文唯恐单是汉冶萍,还不足以打动日本,便又将李鸿章昔日所创办的轮船招商局一并搬了出来,这一个,却是要做抵押借款。
这两项借款案,孙文一回国便积极的运作,期待已久,但是日本那边,却迟迟没有回信。忽忽过了十数日,他登上这总统之位,眼看也就要半个月了。南北和议也根据日本的意思,一拖再拖,已经再拖不得。要是日本还不出言,他便只有顺应民心,将民国的政权,交给袁世凯了。
天可怜见,犬养毅今日终于来了!
“东京方面,从不担心中山樵君。只是你们这场革命,究其根本,是因为地方保路与中央冲突,最终酿成军变。这汉冶萍和轮船招商局,说起来也都是地方的私产。即使我们与你订了约,中山君能保证我们能顺利接管这两处产业吗?”
“这……”孙文实在没想到日本的答复竟是这样。这革命的引子,如今反而成了阻碍革命的因子。他当然无法保证,因为即便契约还未正式签订,来自湖北和上海的压力,已经早就传了过来,竟是谁也不肯将产业当作与日本借款的砝码。
孙文踌躇了一会儿,脸色灰败,终于长叹一声:“真是世事弄人啊!难道我孙文到头来,还是要将民国拱手让人,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犬养毅又等了一会儿,见孙文的脸色越来越差,心中知道时机已到,便冲一旁的森恪使了一个眼色。
森恪点点头,开口说道:“中山君,莫要灰心。我前几日回到东京,曾见到了井上馨大人,承蒙元老大人出面,与东京拟定了两个方案,今日想与中山君商议一下。”
仿若濒死之人,忽然捡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孙文立时精神一振,“什么方案?但说无妨!”
森恪“哈伊”一声,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一叠订好纸张,双手送到孙文案前。
“请中山君翻阅!”
孙文拿起方案,略略翻看过去。方案条款写的很是简单,看起来不过只是一个轮廓。
第一个方案,是中央银行借款案。方案中,南京临时政府以允准日本帮助中国共同建立中央银行为条件,日本则向其在短期内迅速提供借款一千万日元。
第二个方案,是租借满洲借款案。以“满洲”租借给日本为条件,日本政府在2月8日之前,向南京临时政府提供一千万日元借款。
孙文大略的看过,点点头,问向森恪:“这两个方案,的确都是在我中央政府的权力掌控之内。但不知日本诚意如何?”
森恪拘谨的一笑:“中山君所说的诚意,是指什么?”
“2月8日太迟,我要求自现在起,七日内,融资一千万元!”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森恪皱着眉头,“日本虽然富有,可这短时间,恐怕无法筹集到如此大的数目!”
孙文摇摇头,正准备开口,一旁的犬养毅忽然插口问道:“中山君,这方案,你究竟允,还是不允?”
“允,为什么不允?”孙文哈哈笑道:“两个都没有问题。中央银行之事,本来我国就缺少金融方面的人才,倘若日本友人愿意帮助,我们倒履相迎还来不及,哪里会不允?”
“至于满洲,那里本是满族人的地方。如今我们革命军驱满兴汉,正是要将满族驱赶出中华,赶回满洲,让他们哪里来,回哪里去。满洲租借给你们,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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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 秣陵()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大哥,前面就是南京了吧?洪武帝的陵寝,应该还在吧?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次应该好好拜祭一下洪武帝吧?”
朱林骑在马上,侧着头向朱崇祯问道。
朱崇祯摇摇头,“洪武帝的陵寝空置了这几百年,恐怕这时正热闹的厉害。我们自然要去,却是不能和这些人一起去。”
一旁载泓听到这番对答,不自禁的乐了,“没想到你们朱氏子孙,连拜祭一下祖宗的陵寝,都要这么小心翼翼!难不成是顾虑我们在吗?”
朱崇祯苦笑一下,却不再接话,打马上前,那南京城,已经就在眼前了。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南京城门下,挤挤挨挨的已经排了很长的队,隐隐的还有哭声传来。有些人排到了城门口,不知怎的,没过几个呼吸,就听见城门口几声长长的尖叫,几个人四散奔开,疯了似的逃去。紧随其后,闪出几个兵丁的身影,有几个端枪上膛,冲着天下就“砰”的一枪,大喝道:“再跑,就要你们的命!”
那几个人跑到半途,就被枪声吓住,一会儿就乖乖的走了回来。那兵丁们骂骂咧咧的说道:“跑什么跑?不就是要剪个辫子吗?当奴隶当惯了是不是?要你当人还不会当了!赶紧过去剪了,后面还老多人等着呢!”
朱崇祯一行人见到这等情状,互相看了看,打马上前,来到城门口的文告区,纵目看去,却见上面的赫然贴着一张剪辩令,令上赫然写着“凡未去辫者,于令到之日限二十日,一律剪除净尽,有不尊者以违法【论!”
方信孺见到这等文告,嘿嘿一笑,冲着旁边的白发德豪说道:“这文告,还真有点当年睿亲王多尔衮剃发令的意思!”
德豪长叹一声,“天道循环,真是报应不爽!”
几人也不排队,驱马直闯到城门口,却见王文庆早已在那里等候。有王文庆相引,一路无话,一行人不一会儿便进了城,这一路上煞是有趣,不时看到一队士兵跟在一个穿着皮袍子的人身后,有时还碰的上两队兵丁相互火拼,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在那里用广州话叫骂……林林总总,难以描述。不过这一路走来看去,南京城果然无比繁华,尤其是两楼——酒楼与青楼,门口竟然有许多靠着墙根排队等着进去的兵丁。
这南京城的种种乱象,王文庆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这一路上,他见朱崇祯的脸色越来越差,心中知道不好,便迅速挑了一间酒楼,上二楼寻了靠窗的一处雅座,众人团团落座。
甫一落定,方信孺便笑着向王文庆说道:“王兄,这南京城如今重做都城,真是好生热闹!这一路上我听过来,至少有着十几种的方言,看来这南京城,如今真真算是群英荟萃,风云际会了!”
一边的载泓却轻笑道:“六朝繁华如梦,不知道这一场梦,又能迷人到几时呢?”
朱崇祯却无这等玩笑之心,端起茶盏饮了一杯,沉吟了一会儿,却对王文庆问道:“马雷如今在何处?”
“去了海军那里,如今海军人心不定,各方都在拉拢。萨镇冰有些弹压不住,云堂恐怕海军牵涉到变乱当中,失了根本,就亲自去了!”
“他不在,南京城你就弹压不住了吗?”朱崇祯冷冷问道,一股怒气随着声音,慢慢荡漾开来,压的王文庆头上满满的都是汗水。
“公子,我……”王文庆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还不及说出,就又被朱崇祯打断。
“孙文建府我不管,我只问你,如何这南京城如此混乱?”朱崇祯越说越怒,一掌狠狠击在案上,“沿路我听闻,王金发占了绍兴居然称了大王!我只问你,光复会规矩何在,你们当这是在唱戏吗?!”
“对对对,我说怎么觉得少些什么东西呢?”二楼中间一处桌上忽然有人接道:“有酒无歌酒不欢!酒家,酒家,你们这里有没有唱曲儿的?早听说秦淮风月甲天下,如今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卖命,总要听一次才不白来!”
酒楼伙计麻利的一声喊,不一会儿自楼下窈窕的走上来一个歌姬,怀中抱着琵琶,冲着楼上众人施了一圈礼,便撩拨琴弦,在那里唱了起来。随着这个歌姬的歌声缥缈,楼中逐渐清静了下来。
一曲歌罢,不过数息间的功夫。那一桌点曲的,像是某地来的富商,穿的绫罗绸缎,富丽的很。为首的一个,长的有些粗豪,听完一曲,拍着桌子就大声赞好。
歌姬听到赞声,便起身冲着那桌低身一福,旁边有伶俐的小厮,便一路过去收钱。谁料想正是这时,那粗豪的汉子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