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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做叔,现在跟张家是一家人。欺负陈少爷,就是欺负我们张家。”水根说的声音很大,张瑶从车上下来听的清楚,满意的抚须颔首。这话他爱听!现在他看陈燮,那是怎么看都顺眼。
陈燮轻轻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水根,慢慢的蹲在小女孩面前,也不怕脏,伸手扶着她的小手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二丫!”小女孩应了一声,陈燮眼神里尽是温柔,这一刻二丫的心里充满了安宁。
“水根大哥,我没带银子,你帮着付了行么?”陈燮语气很客气,但是水根可不敢托大,连忙拱手道:“既然陈少爷看上这丫头,那就是她的服气。小的这就带她们字据,今后她就是您的人了。”
陈燮点点头,走到张瑶面前,微微躬身道:“张叔,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这丫头,长的太像我家的小妹。可惜,那孩子命薄,没有活下来。”
就算陈燮不解释,张瑶也不会在意。但是这个解释,却让张瑶微微动容,这孩子就不是随意给人找麻烦的主。连忙微笑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这事情你就别管了,交给水根,回头一准把人给你带回去。”
陈燮也不客气,笑道:“那就拜托了水根大哥了。”
上了马车,两人继续上路,张瑶想了想道:“思华,有句话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都要说。”陈燮赶紧道:“您指教。”
“你就一个人,这天下日子过不下去的,卖儿卖女的多了,你管的过来么?”
陈燮狠狠的楞了一下,是啊,这是明朝啊。等几年好像还小冰河期,“流贼”席卷天下,最后还给北京城拿下了,逼着崇祯在煤山吊死了。
“我记住了!”陈燮狠狠的在心里记住了这句话,但是在这一刻,那个自诩俗人一枚,为了利益也会干点缺德事情的陈燮,已经悄然发生了一点点变化。至少在明朝这个地界上,陈燮在心里想的是,救不了全天下,那就救一个算一个吧。
比起张家庄的大宅子,登州城里的张家宅子就只有三进。前中后三个院子,门口挂着红灯笼,上书张府二字。进了大门,屏风前一名中年女子领着一大两小三个男孩,站在那里等着。见了张瑶便上前行礼:“夫君回来了,辛苦了。老太爷的身子如何了?薪儿还说,等府学沐修,就去看望老太爷。”
张瑶有三个孩子,大的十六岁了,已经说好一门亲事,明年就办喜事。现在府学就读,是为廪生。十六岁能成为廪生,已经很不错了,可惜他有个进士猛爹,骄傲不起来啊。老二十二岁,名正,老三八岁,名撰,都在家里由西席夫子教授学问。
张瑶正式向家人介绍陈燮道:“此美洲海外归来的神医陈燮,祖上是南宋遗民,故取字思华。此番不远万里,横渡大洋而回,历经九死一生,一船人就剩下他一个上了岸。老太爷的病,刘大夫说没治,思华妙手,转危为安,如今已无大碍。坚持服药,调养,半年可痊愈。”
张夫人闻言不禁肃然道:“如此,当以大礼相拜!”说着就要下跪,陈燮欲上前拦阻,却给张瑶拽住,眼睁睁的看着张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跪下行大礼。无奈的陈燮,只好侧身道:“不敢受此大礼,燮已拜张叔为亲,自家人如何能如此?”
张瑶笑眯眯的看着妇人孩子行礼完毕,这才道:“思华在张家,就是主人,回头要给下人们说清楚,免得怠慢思华,为夫是要行家法的。”
陈燮似乎隐隐能明白张瑶的意思了,他一个奇装异服的外人来到张家,必须先确立地位。张夫人与丈夫心有灵犀,很是配合。如此一来,今后在张家,陈燮的地位就确立了。
既然是一家人,自然可以进后院。因为张瑶探视老太爷回来,加上陈燮这个客人,午饭准备的很丰盛,特意去城里的春香楼叫了个大厨回来置办。
张瑶领着家人,在客厅陪陈燮说话。这个时候陈燮总算是有发挥的余地了,嘴巴甜甜的叫一声婶子后,从袋子里取出一面圆镜,一瓶去了商标的六神花露水,一块力士香皂,牙膏两条,牙刷每人一把。这些都是昨夜悄悄准备好的,这回拿出来摆在桌上道:“归途遥远,能带的东西不多,一点小小意思,请张叔张婶一定收下。”
张周氏当然不会不客气的收下,而是看看张瑶。实际上她这会心跳的砰砰的,不为别的,就为那面圆镜。放在桌子上,看一眼差点给自己吓着了。这东西照的可真清楚,有这么一面镜子,在一干夫人聚会的时候亮出来,那风头……。
张瑶苦笑摇头,对陈燮道:“思华,这些东西你万里之外带回来可不易,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陈燮微笑摇头:“既然是自家人,就更不该客气。再说了,这些东西怎么做我都会,将来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话算是把张瑶镇住了,虽然他是读书人,对财货什么的不是很敏感。但是这些礼物的贵重,他是绝对能看的出来的。陈燮还来了一句要多少有多少,这里头多少银子?
“那就收下吧。”张瑶松了口,陈燮笑眯眯的拿起花露水道:“这个,是专为婶子准备的礼物,您看,这样拧开盖子,轻轻的倒几滴,沐浴之后抹身上,能避免蚊虫叮咬。”
花露水的香味多浓啊,放在现代社会不上台面的大路货,在这里就是奇珍一般的宝贝。是个女人都受不了这个**,周氏的眼睛都直了。陈燮倒是不紧不慢的,一一介绍东西该怎么用,介绍完了之后,周氏才小心翼翼的把东西都收好,拿回房间去。
这时候水根回来了,夹着一包裹,牵着那个小丫头。陈燮见了立刻上来,牵着小丫头的手道:“今后我会像待妹子一样的待你,在这里就当像在家里一样。”
张瑶听了笑着拍案道:“好!好!”周氏出来惊讶的看着,张瑶一番低声解释后,周氏的母性也发作了。叹息道:“谁家的孩子愿意买出去?都是活不下去才这么干。”
张瑶道:“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长的像思华的小妹,时来运转了。”
第九章做点什么买卖()
第九章做点什么买卖
作为兄长,张薪不能吃独食,所以两个弟弟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方便面这种东西,就算是现代人,第一次吃还是美味来的。明朝人,哪里顶的住这种香料撑起来的味道。
也就是没有拿碗起来舔干净,张家的孩子家教没说的,吃完之后起身,恭敬的朝陈燮鞠躬道:“谢大兄赐食!”
陈燮皱着眉头道:“都大兄了,还这么客气?这是一家人么?我这好吃的东西多了,不能每次都谢来谢去的吧?在我这,你们几个就是兄弟,吃啥喝啥,一定要心安理得的。这是我们的家啊!”
说着话,陈燮手里多了大瓶百事可乐,商标早撕掉了,就连盖子上的商标,都拿胶布贴上。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看来是很难推广了,小范围的还行,范围大了肯定要被人怀疑的。就这几天,陈燮想了很多,什么东西在明朝能作为商品出售,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人一杯可乐,陈燮还不忘来一句:“喝吧,这种饮料在大明就这么一点了,喝完了以后想喝都难了。”埋下伏笔,陈燮以后是不打算往明朝贩运可乐了。
周氏悄悄的退走,这一幕看在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兄弟之间和善友爱,当长辈的还有什么不满的。
张薪领着两个弟弟告辞,陈燮也没客气太多,送门口就回去了。趴在桌子上,手里咬着碳素笔杆子,皱着眉头一样一样的写,然后又画掉。化妆品、镜子,这个市场是大有可为的,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做的买卖。只要有钱,回头上网去找一家小日化厂,定做一些没有任何标示的产品,一般的玻璃瓶包装,带到明朝来就非常高大上了。镜子就更不要说了,随便找一家买玻璃镜的门市都能解决,商标什么的,你要都未必能有。
贪多未必能吃的下,先就这两样吧,接下来得寻思寻思,明朝的啥东西往回贩运能挣钱。这个问题,还真的把陈燮给难住了。开始想着倒腾字画什么的,问题是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在现代社会有没有存世,在谁的手里。突然冒出来xxx的字画,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
所以古董的事情先放一放,回头打听清楚什么东西值钱,带回去又不会引起麻烦的再说。
陈燮是学医的,想问题自然首选跟医药有关的。你还别说,很快就被他想到了,而且还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叫了一声:“长生!”
雨荨带着小萱去做新衣服了,长生就站在门口等着,听到招呼嗖的就窜进来了。一碗方便面,就算是彻底的把长生给收买了。这等人间美味啊,够他回味一辈子的。少爷对下人这么好,死心塌地的卖命就是了。
“少爷,有什么吩咐?”
“长生,知道哪有卖野山参的么?”
“少爷,我哪懂这个,这您得问水根叔,我给您请去?”
陈燮站起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水根是张叔的长随,不好怠慢。”
人就是不经念道,刚提到水根,这人就进了院子门,老远的就大声招呼:“思华少爷!”
陈燮出来一看,正欲招呼时,水根已经先道:“老爷请思华少爷去书房,说是有事!”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陈燮很干脆,也不问野山参的事情了,大步流星走的飞快,水根在后面小跑都没跟上。
很礼貌的先敲门,听到张瑶说进来,陈燮这才进去。看见张瑶手里拿着一份邸报,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张叔,您找我?”陈燮见状多了几分小心,张瑶把邸报递给他道:“天子驾崩,信王继位。”呃,陈燮有点小晕乎,这事情跟我没啥关系吧?仔细一想,这是张瑶拿自己当亲人来看待的缘故,所以才第一时间让自己来说话。
多亏不负责的9527上次提供的历史资料,陈燮今后发生的事情还算知道一些。就算知道,陈燮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一个海外回来的人,你对朝廷大事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能说的清楚么?
“张叔,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不如您跟我说说,这位天子都怎么了?”陈燮引诱了一句,张瑶果然上道,摇头叹息道:“昏君一个,在位七年有余,不理朝政,阉党魏忠贤……。”叭叭叭的一顿讲古,历数天启朝的掌故。什么东林党六君子,什么东虏难敌,浙江大水等等。
陈燮很快得出了一个推论,这位木匠皇帝是个昏君,还是大大的昏君。不过陈燮可是读过几本明朝穿越小说的,木匠皇帝不务正业是真事,但是东林党这帮人就是好鸟么?按照一些小说的观点,东林这帮人呢,嘴炮无敌,一群掌握了话语权的公知。这帮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跟人斗。有一个专属名字“党争”,用在东林党身上很靠谱。
站在陈燮现在的立场,皇帝也好,大臣也罢,跟自己关系都不大。不过既然跟张瑶结亲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的事情,该说的还是要说。
张瑶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周氏进来伺候茶水好几次。在张瑶这里,天启皇帝干的混蛋事情,那叫一个罄竹难书。
明朝的历史问题太复杂,陈燮肯定是搞不懂的。